“阿言,阿停把阿月带走了,我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阿言。”
“什么?!夫人,你在那里别动,等我去找你。”
江礼言听见沈清的话手机都要掐断了,他万万没想到江停竟然真敢把温月带走。
这个臭小子,他还真觉得他找不到他们吗?
江礼言把沈清接回来就马上让人去找,但都没有任何消息,江停带着温月仿佛消失在这个世上一般。
此时在挪威的一个乡下小镇的一栋房屋里,江停正抱着温月。
他咨询过医生,温月的情况不是很严重,不需要长期住在医院,只需要每天定时注射营养剂就好了。
于是他就把人带来了这里,每天让医生过来给温月输营养液。
这是一年前他来勘察过的地方,这个小镇很小,他很放心,不会有人来打扰他们了。
他的阿月终于只属于他一个人。
——
“喂,你想不想离开。”今天她好像心情很好。
我愣了一下:“不想。”
她翻了个白眼:“行了,我觉得你现在在这里很烦人很碍眼,所以请你离开。”
“什么……?”为什么又让我离开。
可她再也没有向我解释,下一秒,我的眼前一片天旋地转。
我的头顿觉疼痛万分,只模糊记得自己叫温月,模糊记得,自己有朋友,也许,还有家人。
待在黑暗里久了,就觉得自己的头脑愈发肿胀,记忆混乱不清,有时能听见赵妈妈尖牙利齿的声音,有时能听见母亲温柔的关怀声,有时能听见一个女孩支离破碎的哀求声。
但更多的却是望见一双冰冷如雪山般深沉蔼蔼的黑眸。
这……是谁?
我混乱的思索,但不管我怎么想,就是看不清那人的面容。这种认知让我感到巨大的恐慌,我害怕自己再也看不清这个人,也许对我来说只是一个陌生人……可我却端觉得如果忘记了,便会痛苦万分。
但脑海里还有另一道声音,它说:“忘了吧,温月,忘了吧,那些痛苦的回忆、那些让你痛苦的人,都忘了吧。忘了,就再也不会感到悲伤了。”
“记忆”的世界宛如一座古老的坟场,枯而不竭的幽灵会在黑夜里浮出一双湿眼睛来眺望星空。(注)
最后论如何都看不清。我死死按压着自己的胸口,拼命呼吸,全身都在颤抖。只觉得胸膛里像有人狠狠抓着自己的心脏。我知道,有什么东西永远消失了,我再也抓不住它。
天旋地转过去以后,慢慢的,我睁眼看到一片漆黑,而漆黑之中有一片光明。我踌躇着缓慢向前,想要去往那片散发着温暖的地方。
“你真的让我离开吗,你真不生我的气了吗?”我对着黑暗问。
她却再也没有回答我。
一步、两步、离得越来越近,我却有些不安。
“你滚吧,往后我不想再看见你了,我一个人在这里。”她的声音突然响起来,但莫名的,我觉得她的语气并没有不开心,反而像一种解脱的感觉。
“谢谢你……”
我终于离开了这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