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点儿大？点儿？沐瑶惊讶地环视四周，心想，这100多平米光租金就已经够我喝一壶的了！果然是有钱人家的太太，完全不把它当回事儿。

女人悠闲自得的端起茶杯，似乎是宣泄了压抑许久的消极情绪以后心情舒畅了不少。她的小拇指高高的翘起，下巴仰的高高的，嘘嘘啦啦地吸溜着热茶。

她有些轻蔑地问：“沐小姐，你这工作也赚不了什么钱吧？”

女人放下杯子，咂咂嘴，看起来像只高傲的孔雀，全不见刚刚控诉自己老公时的不悦。

沐瑶边倒茶边回答道：“是呀，赚个辛苦钱罢了。”

“那我来这一趟你能赚多少钱？”女人再次端起杯子向嘴边送。

“亲爱的，是这样的。我们事务所的咨询收费标准呢，是每小时1500。您看您从进门开始到现在，我们已经聊了一个多小时了。但是考虑到跟您聊得很开心，所以今天就给您按一个小时收费好啦。”

“1500？！”女人朱唇大张，“就聊聊天一个小时就赚1500？而且今天大部分都是我在说好不啦！你都没说几句话！”

沐瑶看她如此激动，生怕连这一壶大红袍的本儿都收不回来，语气更加软了。她说：“那亲爱的，我再给您抹个零您看好么？”

“抹零干什么！你直接抢就好了嘛！”女人将刚端起来杯子怒气冲冲地放下，嗓门儿抬得更高，说：“我发现你们这些有学问的人可真会变着法子抢钱啊，动动嘴皮子一个小时，就要我1500？这钱谁爱给谁给，反正我是不给！”

说罢，她腾得站起，向着门口快步走去。看着女人疾驰的背影，沐瑶不由得叹了口气。

她安慰自己道：成功从来不是不是一蹴而就的。

沐瑶蹲下身来，正准备收拾桌上散落着的茶具，一抬头发现女人的包落在了桌上。

“太太，等一下！”沐瑶喊着，小跑着追上去，伸手将女人拉住。

沐瑶的手刚碰触到女人的胳膊，刹那间女人恼羞成怒，扯开嗓子大声吼道：“小姑娘！我跟你直说！你给我听好了！今天这个钱我是不会给你的，你不用拦我！我就不相信你还能不让我走！”

“你……”

女人立即打断她：“你什么你？你干嘛？你难道还打算明抢嘛？”

沐瑶用手背擦了擦女人喷在她脸上的口水，又指了指桌上女人落下的包，减短截说：“你包没拿。”

一瞬间，女人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是尴尬的神情没停留多久，她神情已经恢复如刚才那般蛮横。

她迈着大步越过沐瑶，走到桌前弯腰握住包带，一个潇洒的转身，皮质的包在半空中划出悠扬的弧线，桌上摆放的那两个杯子，瞬间就跟着飞了出去。

“砰！”“蹦！”

陶瓷碎片脆生生地散落了一地。

茶杯的尸骨没能换来女人的驻足，只换来了她的一记斜眼。似乎它们的悲惨命运不仅与自己关，还不该如此不识时务得耽误了自己前进的脚步。

沐瑶默默收拾着陶瓷碎片，耳边忽然响起了老妈曾经对自己讲的话：“宝贝女儿啊，你想想看，如果婚姻咨询这么好赚钱，那为什么现在还是一片蓝海市场呢？”

躺在刚才女人坐过的长沙发上，沐瑶闭目养神。虽然她对被婚姻情感问题困扰的当事人可能会有的各种的精神状态早有心理准备，但是刚刚发生的一切让她意识到，她的心理准备显然还十分不足。

“难道选择这个事业是真的了么？我真的能在婚姻咨询这片所谓的蓝海里活下来嘛？”

手机“叮咚”“叮咚”地两声提示音，打断了她的自怨自艾的悲伤绝望。德沃夏克第九交响曲，随机响起。

沐瑶歪斜着身子，伸长手臂，费力地去够放在了边几上的手机。看着手机上的来电，她的手指在挂断键与接听键之间犹豫再三。

“师姐，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电话那头的王曼迪愣了一下，问：“你这周末有空伐？不对，准确说是明天晚上有空伐？”

没等沐瑶回答，王曼迪自顾自地继续说道：“你现在都不用上班，肯定是有空。明天晚上有个饭局，继发总让我邀请你一起参加。”

沐瑶不由得眉头微蹙。

想当初自己离开公司的时候这俩人都未曾给我送行，现在都过去半年多了，突然间又要组局吃饭。

黄鼠狼给鸡拜年，沐瑶实在没办法不怀疑二人的目的。

难道说，是因为那天晚上在金铭看到的那幕？用一顿饭当封口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