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舟的笑容里多了些许玩味。
他用的自称是“我”,丝毫没有把眼前几人当前辈的意思,笃定了他们不敢把他怎样。
堂堂族长养尊处优惯了,怎能容忍一个晚辈当众挑战他的权威。
只见他气得青筋暴起,冷声喝道:“何宣奕!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改变计划,目师长,甚至还下蛊杀害了自己的师傅!你对得起我们对你的救命之恩吗?”
“就是就是,”坐在他右侧的一位老者也连声附和道:“何宣奕啊何宣奕,你就是一只养不熟的白眼狼,当初就不该救你。”
此言一出,大家都议论开了,整个大厅里瞬间溢满了对他的谩骂声。
何宣奕是后来他们给何以舟改的名,他没有高兴的接下,也没有回绝,只是默认他们这么叫。
“你叫的是何宣奕,可不是我何以舟,况且我何曾说要让你们救了?若我不是前朝太子,你们会救?”
不大的声音,却把他们的话全都压了下来。
族长被他这句话气得咬牙切齿,整个人都被气的发抖:“你……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现在好不容易到了远朝,你又怎能……怎能出尔反尔!?”
“出尔反尔?”何以舟突然笑了:“真正出尔反尔的是你们吧?刚出发时本来是说好要先谈和,若远朝的皇帝不同意分割土地,再拿出我的身份来逼迫他。”
“可刚到盛阳城,你们又改口说要杀了当朝太子,给皇族示威,甚至还想在当时的茶楼里下蛊,控制住在场的所有权贵,以此来威胁皇上让位。”
“呵,”何以舟嘲讽一笑:“你们这算盘打的可真响。”
“你……”何以舟向来懂事听话,如今突如其来的翻脸,气得族长的脸色变了又变,一时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何宣奕!”族长右侧的那个老者又开口了:“我们救你是别有所求没,但这些年的养育之恩,你也不能如此绝情的一笔勾销吧!你在我们身上捞的好处也不少,现在看看你这样子,把族长气成什么样了?!”
他这一拱火,在场众人忽然又沸腾起来,比上一次骂的还脏。
“那敢问二长老,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说要一笔勾销了?”何以舟直视着他的眼睛,脸上的笑意不减。
这话疑是将矛头指向了二长老,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他,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竟法反驳,那张老脸瞬间被涨的通红。
“好了,”坐在族长左侧一直没有说话的大长老缓声开口:“奕儿不是那么绝情的人,他没有说,就是没有说,从头到尾你们连他解释的机会都没给,这多少是偏激了点。”
大长老虽然只是大长老,但是他说的话却连族长都敬畏三分,此言一出,全场都安静下来。
大长老看向何以舟,声音变得比温柔:“奕儿,你放心的说吧,我会为你撑腰的。”
他如此护犊子的行为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大家都知道大长老待何以舟就如同自己的亲人般。
“谢大长老。”何以舟脸上的笑变的真实了些,但在转头看向族长时,脸上的表情却是一收:“我去找太子谈过了,蛊族助他夺得兵权,登上王位,他便愿意割一块地给蛊族。”
对于双方而言,大家都各得其所,这是最折中也是最好的办法。
可有些贪婪的人却不服,他们刚想叫嚣,想要得到更多,却被大长老的一句话打断:“我同意。”
族长看了看大长老,见对方瞪了自己一眼,也就只能选择妥协:“大长老都这么说了,那我也同意。”
最主要的两个主事人都同意了,大家哪里还有反对的道理?再不服也只能咽下这口气,于是一个个都七嘴八舌的同意了。
当然,何以舟并没有提开荒国的事,蛊族现在连自己都保不住,更何况他们现在只来了一半的族人,就算说了也帮不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