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杀手可靠不?”威尔逊问道。
男子耸了一下朝天鼻,道:“伯尼和哈扎德是我手下最出色的杀手,至于弗雷德,他是杀手行业里收费最贵的。”
“贵点所谓,能办事就行。”威尔逊道。想起他仅存的手下的汇报,他不寒而栗。仅用一个破碎酒瓶,瞬间划破四人脖颈的动脉,出手之快狠非常人可比。与其让约翰尼明天上门寻仇,不如他先下手为强。
威尔逊挪了一下身子,背靠澡池墙壁。朝天鼻男子的双眼如同老鼠般闪烁,瞄着两名少女若隐若现的春光。威尔逊把男子的猥琐尽收眼内,他内心厌恶却还是神色不改地说,“只要你把约翰尼杀了,除了答应的报酬外,这两个女人也是你的。”
“一言为定。”朝天鼻男子笑逐颜开,他喊道,“来人!”
唰的一声,澡室的门开了,一名高壮如同铁塔的男人大步踏入氤氲。他像一头犀牛,一块陨石,倏然而来,带着暗涌的毁灭站在澡池边。
“传我口令,没有任务的人都去支援伯尼和哈扎德。明天早上那小鬼的人头必须摆在我的桌上。”朝天鼻男子下令。
“是。”铁塔男子退出澡室。
朝天鼻对着两名少女笑吟吟道:“明天我就在那张桌子上享用你们。”
两名少女浑身一僵,但随即,嘴角扯动,硬生生挤出一抹笑容。
……
热汗顺着弗雷德的额头滚滚滑落,他的呼吸愈发急促,动作变得滞缓僵硬。
反观约翰尼,他还是那副踉跄摇晃的样子,因敌势衰弱,他出招的间隙还停下浅呷一口酒。
“喂,”约翰尼叫道,“要不你留下两枚金币当酒钱,咱们算了吧。”
弗雷德默然不语,他强提力气,欲划出杀招,但那剑势只维持一刻,便如坠星衰退。
弗雷德好不容易觑着一个机会,对着约翰尼的右肋刺出一剑。约翰尼支力左足一旋,轻松避开。而弗雷德却因浑身力竭,踩着一块腐泥栽在泥泞里。
“我输了。”弗雷德道。他如今连抬手的力气都没了。
约翰尼弯腰在他身上摸索一番,找到一个钱袋,从中捻出两枚金币,即要离去。
“你可以把全部都拿去。”弗雷德叫住了他。
约翰尼头也不回道:“你的剑在我这里只值两枚金币。”
弗雷德的脸顿时变得扭曲涨红。他入行多年,杀人算,收费都是数十金币起步,这次任务是他第一次失手,对方非但没杀他,还明言他的剑只值两枚金币。他感到了侮辱。
弗雷德强撑着爬起来,嘶声喊道:“你把我的人头拿走。”
约翰尼转过身来,好奇地反复打量弗雷德,仿似他是新奇的有趣的生物一般。但弗雷德不过是个人,一个平常瘦削的男人。
约翰尼大失所望摇头道:“我以为你长着两个脑袋呢。”
弗雷德脸上怒容更甚,道:“我虽技不如你,可不代表我任凭你羞辱。”
“如果两句不合听的话就能换一条命,我倒希望天天有人这么说我,”约翰尼转头离去,“兄弟,活着的人才有尊严,死了就什么都没了。”约翰尼的身影渐渐隐没于夜色中。
弗雷德呆愣原地。不知过了多久,他感到力气逐渐恢复,便把剑拾起回鞘,往来时路返回。
东边天际开始泛白,星星变得稀疏,地上的芳草布满露珠,湿漉漉的。
前路迎面走来三人,居中的是澡堂出现的铁塔男子;左边是一名缺了右耳的光头,他的右手齐腕已断,装了一个铁钩;右边是一名刀客,身形圆滚如同酒桶。
“任务完成了吗?”铁塔男子向弗雷德问道。
“完成了。”弗雷德说。
“伯尼和哈扎德呢?”
“他们在你们前面。”弗雷德语气突而变得冰冷。
三人转头四处张望,“哪里呢?”铁塔男子问道。
“锵!”的一声,剑光如练,劈开灰白夜幕,铁塔男子脖子飙血,仰面倒下。
铁钩男和刀客连连后跃,亮出兵器,戒备地盯着弗雷德。
“原来他一直手下留情。”弗雷德慨然。在他拔剑时,他想起约翰尼把一颗子弹、一杆枪从中劈开,还顺带劈死了伯尼和哈扎德。弗雷德想效仿那一剑。当拔剑出鞘时他才知道那一剑有多难,那一击不仅快、狠,还要超强的爆发和对手中剑超凡的控制。那是力与美还有技巧的结合。
“你疯了?!”铁钩男怒吼。
“也许吧。”弗雷德笑道。他持剑挺进,攻向铁钩男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