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昌霖见此,也不再多言。转身将要离去,“阿霖,心软是致命的弱点,孽障酿出这事根本原因你不是不知道,该怎么做你应自行决断。”
“儿子知道了。”
应相建见儿子的背影已然离去,随后看向眼前这一扇雕花桂木窗外的深院景,撕碎的雄心壮志四处飘零。低声道:“不惑之年,执子竟败给初出深闺女子。”叹气感叹,“若不是我将功名看太重,如今也不会认为身上这文官算虚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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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昌霖走后,李香香摸摸自己的耳廓。
原来,他们才认识不久。
那也就是说,她离被灭门之祸应当还有很久。可是,她怎么也想不明白。
陆思静只不过是一介商贾女子,官位也不算高,也从不在朝政上树敌。除了有点小钱,手上半点兵权。
为何会被灭门……
而那抬剑一路杀到后宫的徐贼是如何有此等本事的,他与陆思静又有何过节,能做的这么情。
她一边朝中厅走去一边想,莫非这徐贼是京城哪位大人家的儿郎。
可…京城是否有徐姓官家,她是不知道的。她才来这三四天,京城谁是大院大户,谁是朝廷重臣,她一概不知。
如今她得想个法子,打入这京城世家公子千金的内部。
李香香到了中厅,想去后厨觅食,虽说对自身当前的情况有许多疑惑,不过当下还是填填肚子吧。
本以为猝死以后来到这个世界是老天爷看她从前过的太苦,这次让她享受荣华脱胎换骨,没想到投到了这晦气体格子身。
说是养身体,什么大鱼大肉一样不沾,光给汤汤水水白米稀饭。
入了中厅后厨的门槛,便看到了陆思静。陆思静手里操着锅勺,身上围着厨衣,手忙脚乱,忙的焦头烂额。菜堆里的下人围了一圈,来福叔在陆思静旁看得心惊胆战。
陆思静可是一朝开国夫人,朝堂上唯一的女官人。
十指不曾沾过阳春水,如今却干着下厨的功夫,叫人看了生出不知名的心情。
“夫人这…这做到是哪道菜?为何我从未见过。”
“看你那没见过世面的蠢样,夫人下厨做的那必然不是常人所见的菜肴。”
两个小厨女在争论陆思静锅里翻炒到看不出品种的菜,只有来福叔知道,这根本不是什么罕见的名菜,陆思静的厨艺简直烂的要死。
李香香左看右看也没见冬宁,也不知道这小妮子跑哪鬼混去了。厨房里众人看陆思静炒菜看的入迷,陆思静自己也一心在菜上,都没发觉李香香的出现。
李香香作罢,可她肚子饿得嘞,随手在菜堆里掏了根红萝卜。出了房门找水缸,耳边得到了安宁。把萝卜上的泥洗净正要给它来一口,厨房那边就传来声声急切的求救。
“来人啊,要走水了!”
李香香心跳漏了一拍,就这洗个萝卜的功夫怎么还着火了。
她大脑空白,腿脚不自觉就奔动起来。她快跑回到厨房门口,停步看去那里已经是乌烟缭绕。
“阿娘!阿娘!”李香香叫的卖力,盖过了嘈杂的人声。身边不少侍女奴仆提水桶赶来,从乌烟里蹿出的厨娘四处乱跑,李香香胸口闷得慌。
她夺过一下人的水桶,一下从头浇到尾。
她没感觉冷,她这时只有一个念头。
屈臂挡在口鼻前,一鼓作气冲进乌烟里。眼前的事物都像是蒙上一层厚厚的纱布一样,她慌不择路,身体各处磕磕碰碰。
“阿娘!”因为用衣袖捂住口鼻,此时发出的声音也是不成样子。
她走得快,莫名其妙脑袋不知撞在了何处,身子向后倒去,黑烟滚滚,李香香一下子眼冒金星。手臂一阵拉力,连着拖拽了她,将她拖出了乌烟障气的后厨。
脸上突然被泼了水,她迷离的视线逐渐清晰起来。
“香香,你跑里面去做什么啊……”是陆思静的声音。
“啊?”李香香用衣袖胡乱在脸上擦了一把,声音有些沙哑颤抖。
陆思静看着她这傻女儿,李香香的眼睛被烟熏红了,脸上一块黑一块白,额头上还有一块红肿。
“阿娘你没事儿吧?”李香香顾不上自己现在的丑样子。
“香香你怎么这么笨啊!你冲进去做什么!就你那身子骨,阿娘还用得着你救吗?”陆思静嘴上锐利,眼泪却没一下停。
李香香见陆思静除了脸上沾点乌灰,没什么大碍才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