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公子。”李香香叫住将要离去的应昌霖。
应昌霖疑惑打量她。
李香香微笑回应,额前的几束刘海儿被风吹得稍许凌乱,已然没有刚刚在前厅的那副楚楚可怜模样,反而有些许可爱。
应昌霖感觉奇怪。
这李姑娘刚刚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李姑娘是有什么话与在下说吗?”两人相互行礼。
“应公子与二公主可曾互相表明心意。”李香香随口问了一句,想着试探试探。
没想到这应昌霖这么不禁说,他故作深沉,可李香香看到了他的耳朵和脸颊迅速地红起来。
“李姑娘可不能胡乱说话。”他轻咳两声,顿了顿,又四下查看周围有没有人,好似懂了什么,低声问她:“李姑娘你可是…与二公主交好…”
虽说这样想会有点自夸,但是除非是李香香同二公主认识,二公主向她提起过自己,且表明对他有意。
不然应昌霖不理解,他同李昭露都是不久前才相识,只不过自己的确对李昭露暗生情愫。
除了这样,他想不到为什么了。
李香香见应昌霖眼神中那一抹亮色,她突然有点想笑,她好像知道这应公子在想什么了。
李香香嘴角淡淡扬起,“没有啊,我可不是胡言。应公子不知道吗?京城中可人人都说二位金童玉女,般配的很。我还以为你们很熟呢?”
其实压根没说,这都是李香香胡口诌的。
应昌霖听完不自觉地整了整衣衫,好像突然有种在意个人形象。
“是吗?京城里都这样说?本公子每日苦读诗书,日夜钻研强国之道。不曾听说坊间传闻,心在意。”应昌霖语气里饱含庄重严肃,实则内心波涛汹涌。
“不过,本公子与二公主…一见如故话不谈。虽然我们不久前才认识,但我觉得,二公主应当是记住我的。”应昌霖说完不禁失笑,低头回想着他与二公主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应公子。”李香香看他这样子,懂了,这小子有点恋爱脑啊!
应昌霖闻言自知模样失礼,脸色有点难看。“李姑娘,在下还有事,先告辞了。二弟的事改日上门再做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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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因为应家二公子与小厮在百椒楼遇害一事闹的沸沸扬扬,小厮死状惨烈。
这杀手做事不留一丝痕迹,下手狠辣。应家找不到下黑手的人,只能咬碎牙往肚子里咽。
应昌霖急匆匆回到应家,脸色铁青,先是去了应相建书房复命。
他推开门,见父亲正提笔写书。胸中燃烧复杂之情,关上门后轻步上前拢起衣袖上手研磨。
应相建在朝中虽是拿了正四品的官却做着清闲的谏议大夫,除了拿宫里的俸禄,他还设立了几处生意做。与陆思静官位平等,却不如陆思静在朝政上有面子。今日叫应昌霖前去,只让他用自己的官龄压她一头。
应相建没有抬头,手中的笔在宣纸上缓缓流走,写出的字端庄秀丽,像深闺里的女子写的一样。
“她如何说?”
应昌霖锁紧眉头,回道。
“阿父,二弟没有说实话,这事…”
“我就知道。”应相建脸上没有任何变化,“这混账东西,若只是同他说的那样,陆思静是不会如此狠绝的。”
应相建放下笔,拿起宣纸,“你看,我这字写的如何。”
“字间灵活,恰到好处,笔风连绵,意味深长。”
“你没见过她的字,我如今花甲之年,却依旧只能写这种小气的字,写不出她笔下的浩然之气,雷厉风行。这便是为何她不必惧于我的年岁,敢做朝上第一女官。”应相建下一秒将纸撕碎,走到窗边随手洒去。
那纸上的“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两宫遥相望,双阙百余尺。”随风飘去院中各处,甚至是市井,却唯独飘不去那黑压压的宫墙中。
“那废物不说实话,不做善事。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是我应相建管教不周。今日叫他跪在前院,不准给他吃喝。”
“二弟虽…”应昌霖停下研磨,也不知该如何为他这没有脑子的弟弟开脱,“二弟昨日废了一只眼,事情是不是应该查一查,陆夫人会不会…”
“陆思静这个人,从不需要做这种卑劣的行径,此事另有其人。”应相建坐回交椅上,眼中满是遗憾和敬佩。
“阿父可是与陆夫人有过交集?”
“她是世俗间不可多得的女子,从前与她下过棋的浅缘罢了。”应相建露出些许疲色,“好了,这事即是他人有意为之想必也不那么好查,不过这事也免不了孽子的过。稍后命人杖责八十,这还不够,今日他跪不满四个时辰就将他逐出家门,不再与我应相建有任何关系,若谁为他求情开脱一并重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