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香香清清嗓子,没有回复应梦槐的意思,她拾起桌上一只金盏,正欲饮酒清喉。
“霓裳,稍等一下。”喻浮生动作温柔将她手中的酒杯拦下,又转头神色凝重对他的婢女吩咐,“绿素,上我房中拿我带的花茶泡来。”
“霓裳,你身体虚弱,不宜饮酒,我从丹青特地给你带了花茶,入口柔和回甘,不仅美容养颜对身体也是极好。”
李香香想,古人不是最讲礼数的吗,十年不见这帅小伙怎的一点也不生疏,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
林守墨说完正巧冬宁捧来绸缎气冲冲赶来,李香香还未说上一句话。
“慰问?荡妇?不清不楚?应小娘子,我听闻京中传言,你也并非高洁之女,才德,非贤非雅。看似清高实则生活奢靡淫乱,与自家许多下人也是颠鸾倒凤其样尤其难看。”冬宁在门外就听见宾客议论她家小姐,拿了东西就立马赶来奔赴现场。
“你是哪家的小贱婢!胡乱说什么啊!”应梦槐听她嘴巴一张一合,说的她面红耳赤,气的要摔酒桌上的杯碗。
此次来客众多,而本是林娘子随意两句便牵扯出这么多如此不堪入耳之事。
喻浮生见她这架势忙起身挡在冬宁身前,应梦槐动作僵住,嘴角抽搐。
随后看见喻浮生眼中的厌恶,他眼神凌厉似尖刀。应梦槐也不知为何见了心生寒冷,急换了语气故作镇定,轻轻放下金盏酒杯,冷静下来后有条不紊整理衣袖。
“笑话,我应家书香门第,我父亲在朝做官数十载,我又怎会如你口中那般肮脏不堪。再说了,你一小小贱婢说的话又有何人会信。你家主子自小痴傻,呵,谁又知道你是不是常人。再说,若我是你们所言这般,你们倒是拿出证据来。”应梦槐最后一句话一出,现场贵人们也吵不下去了。她还一脸可怜巴巴地将手搭向喻浮生。
“浮生哥你可不要听信这小贱婢,这贱婢是在污蔑我。”眼神楚楚可怜,被喻浮生甩开,手臂僵在空中。
李香香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人装可怜还说脏话,怎么连装都不会装,喻浮生会可怜她就怪了。
喻浮生连看都不想看她一眼,本还只是烦她,她若不是个女子他现在恨不得把她一把掐死。
李香香嗤之以鼻,她最烦自个吵架还带自个爹娘装腔作势的。
“是啊,这李香香本就痴傻多年,她的下人看似理智实则胡说八道,也并不是没可能啊。”
“可是我前两日听闻开国夫人说女儿确实是病愈了。”
喻浮生虽对这些事不知情,众人说李香香小时痴傻他更是一头雾水,他眉头紧锁。比起让他厌恶的应梦槐,不论李香香到底有没有这些事,就算真是她的,喻浮生也毫不犹豫站在李香香那一边。
冬宁把手里的绸缎递给李香香,一只手叉着腰,一只手指着应梦槐的鼻子。
“证据?说到证据,明明是你先说我家小姐,为何你不先拿出证据。哦~因为你根本就是信口开河血口喷人。既然你说你们是书香门第,你要拿不出证据便是污蔑,便是诽谤,连书香门第的自家小姐都做此等歹毒之事,不知道你们书香门第一家上下,还有没有品德良好之人。
你说京城人人都知我家小姐从小痴傻,那倒也还好,说明我家小姐纯良。不像有些人,明明一家子娇生惯养,蛮横理,不学术,没学识,没涵养,非要说自己是书香门第,癞蛤蟆脸上贴金,惺惺作态。屎盆子镶金边,徒有其表。”冬宁说完这一大堆气的把李香香手中的花茶一饮而尽,林守墨林雅颂在旁边听了都想给这小婢女竖大拇指。
喻浮生看着冬宁喝完了那杯花茶,面表情又将其盛满。
“哈哈哈哈哈,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林雅颂还是刚刚那个姿势,只是由一只手扶髻的姿势换成捂嘴偷笑。
“你!你!你个贱婢!”应梦槐口不择言,哪里还记得了她眼前的喻浮生。先是指了指林雅颂,随后又怒目圆瞪,额上青筋凸起。抽出她贴身婢女手中长鞭,抬手就要挥去。
李香香见她这架势怕是要下狠手了,也不顾她自己身体怎么样,抢先护着冬宁。
“应小姐。”李香香喊住应梦槐,又从冬宁面前走到应梦槐的面前,与喻浮生并肩而站。
李香香向后瞥见从侧门而来的应昌霖,向他微笑,继而对上应梦槐:“梦槐妹妹不必感到难堪,说话并不是什么大事,不知真相也不是你的。其实我对你二哥并爱慕之情,与他之间更是清清白白,我也不知你是听信了谁的馋言,唉,姐姐见你这样也是很心疼啊。”
李香香向门口传呼了一句:“将那两人带上来。”
应梦槐从愤怒转为疑惑。
“这是在唱哪一出?”林殊从侧门而来,询问一旁的林守墨。林殊本是不想来的,要不是徐湘芝让他与京城公子们多来往,他压根不屑来这儿。
三名女子在前两个府衙侍卫在两侧。
三名女子跪下后,最左边的女子率先开口,“奴婢们是绮月湖的婢女,李小姐落湖那日,我们三个正在给湖边的花浇水。”她说完后右边的开始说。
“因为小女见应二公子相貌英俊,便心做事,与姐妹们打趣聊着应二公子,我们在应二公子身后,有花丛挡着,声音微小所以应二公子二人那时并未发现我们。我们隐隐约约听到应二公子说李小姐若是不与他成婚京城中便再也没有男子愿登门提亲,李小姐那时并未病愈,根本没有听他的话,自顾自坐在桥上嬉水,应二公子声音越说越大,最后说了一句’我这也是没办法,傻子你别怪我!‘随后一把将李小姐推下。”这婢女说得声情并茂,就像那场面现在就在她眼前。
应家一家子脸色都不大好看。这一出戏李香香本就是有备而来,只是没想到这宴会还有一个林雅颂推波助澜。
应煜泽慌了,急要逃离现场,喻浮生见状立即上前一手压上他的肩膀。应煜泽没想到喻浮生一介书生力气如此之大,他坐在席间动弹不得。
应梦槐从疑惑转为吃惊,嘴里能塞下十个大西瓜。应昌霖则是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你们这三人莫不是这李香香府上的侍女吧!我二哥不是这样的人,你们岂能凭空捏造!”应梦槐还不死心。
中间的侍女立马似拨浪鼓一般摇头,“不是的不是的,我们确实是绮月湖的侍女。”
“梦槐妹妹,你不会不知道吧?绮月湖乃是圣上亲自下旨为皇贵妃建造的。里头的婢女侍卫可不是和你们自己家的下人一样,人家是皇贵妃娘娘宫里的人儿,怎能和我们这种小门小户的下人相提并论。喀喀喀…”说着她面露难色咳了几声,用宝蓝色的帕子捂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