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李香香躺在竹椅上,脸色苍白,满头大汗。
此时正是正午。
“冬宁,你快看看……看我还活着吗?”身旁的冬宁执着蒲扇给她扇风。“空调……给我开空调,什么破地方!怎么……这么热!”
“小姐,你又开始说胡话了。你这次怎么病发如此严重,你等等,我去请夫人来。”冬宁急的一头汗,她把蒲扇交给后面的鸢儿,就跑去找陆思静。
“杨小六,我要……热死了,钱还不上不要紧,我人都要……升天了……”杨小六就是杨荼那个倒霉老爸。
李香香一边说一边宽衣解带,撩衣服。
陆思静带着喻浮生急匆匆赶来,眼瞅着要衣不蔽体,来福抢先一个箭步将手中的纱衣盖住李香香。
随后扭头又走到喻浮生跟前,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双眼。
“喻公子,失礼了。”另一只手掰着他的肩,让他身子背对着躺在竹椅里的李香香。
陆思静给李香香整理好衣衫,从衣袖中掏出一个小木匣子,打开后里面是装着两颗小白丸子。
“喻小子,你这药可当真管用?”
被迫遮住双眼的喻浮生点点头,“陆阿娘,要是没用,我便以身相许,霓裳的后半辈子来照顾她。”
“混小子,谁是你阿娘!?”陆思静话虽如此,却被喻浮生这番话逗得笑开了花。她知道,李香香幼时只有喻浮生与她交好,所以便对喻浮生比较亲切。
陆思静当他是开玩笑,来福却看着喻浮生,感觉喻浮生的表情里,好像没有半分玩笑的意味。
陆思静从小木匣子里捻住一颗,蹭开她的唇,放入李香香红润的舌尖上。
李香香感觉嘴中突然含了个什么东西,下意识吮吸着,三秒不到就苦开了嘴,刚刚还半死不活的人倏地从躺椅上坐起身。
“陆阿娘,可不能吐了,吐了可没效用了!”
喻浮生听到李香香这动静,忙给陆思静补了一句。
陆思静一手捂住她的嘴。“鸢儿!鸢儿!快拿水来!”
陆思静叫李香香快把小白丸给吞了。
李香香哪听得见旁边人讲话,她挣脱陆思静加以的桎梏,在竹椅里翻来覆去。
她已经不只是嘴里苦,她感觉全身上下酸不溜啾,酸了过后是痛,火烧般疼痛。
吐又吐不掉,吞又吞不下。
“杨……小六!呜呜呜呜……好疼啊……”小白丸卡住她的嗓子眼里头,她睁开眼找水。一只手拍着自己的胸口,一只手伸向小竹桌。
陆思静吓住了几秒,看向竹桌上的青花瓷杯,杯里的水洒了。她夺过鸢儿手里的紫砂玉书碨,倒好水喂到她嘴边。
李香香喝水喝得猛,壶中的茶水也倒完了。
“鸢儿,快再去取一壶来。”
“不……不用了不用了……”李香香意识清醒过来,对陆思静说。“我说娘啊,你这给我喂的什么东西,我刚刚全身上下疼得莫名其妙的。”李香香舔舔齿缝,又是苦了她一哆嗦。“算了,鸢儿,你还是再去一趟吧。”
“香香……你现在……可还觉得热?”陆思静有些心虚,看李香香她额前的发丝都滴着汗珠子。
李香香呆了会儿,然后就两只手浑身上下到处摸摸。“确是没有方才那么热了,阿娘,我这到底什么病啊,我都觉得自己刚刚差点英年早逝。”
李香香这会儿眼角那苦出来的泪还淌着没停。
她好似热昏过去,嘴里还喊了她老爹杨小六的名字。
她想着,估摸等会陆思静要问她,想着要编啥瞎话。
“喻小子,你来。”陆思静朝喻浮生招招手。
喻浮生也被李香香的反应吓了一跳,满眼的委屈。
“霓裳,那药虽苦,却很有效,方才让你难受了。”他快步走到竹椅旁,用手背轻轻贴上她的额。
李香香全身上下体完肤,尽是虚汗。
他贴了一会,甚是心疼。没在意到陆思静带刀的眼神。
他拿出青帕和一枚翠花蝶叶样式的翡翠玉佩。
将玉佩递给李香香,“霓裳,你用的药叫极品七十九味地黄丸,这玉佩同那药丸一样有奇效,只要每半月用一次极品七十九味地黄丸,每日将这玉佩带在身上,你便不会再发病了。”
“极品……七十九味……地黄丸?”李香香脸上稍有气色,转而又变得煞白。
这药,是这该死的文盲作者编的吧,纯纯抄袭六味地黄丸,六味地黄丸快告抄袭!
“你可以告诉我都是哪……七十九味吗?”她苦着脸,笑的奈。
我看你这七十九味要给我整多少名药出来。
“霓裳,你……还懂药理吗?”喻浮生想了想,又说。
“你不用担心,我在丹青结识一仙人,他叫杜鹤之。师从金门寺道光元真仙,精通炼丹解药。正巧随我一同回京城。我与他一见如故,我昨日知道你有这顽疾,便立刻去求他问药。他知道了,便给了我这极品七十九味地黄丸,说是专门针对此类病症。”
“你虽是火旺更是阴虚内热,越是用凉性的药膳,越是加重病情。这极品七十九味地黄丸便是压火补阴的珍品。不过他只给了我两颗,再多还需炼化。炼丹工序复杂,半月才化一颗。今后我每半月给你带一次药,若想病好,你可得好好吃药。”
陆思静也是头一次见喻浮生讲这么多话,她本不信喻浮生的小药丸能有这奇效,她这么多年为治李香香这病,天南海北的医士都请来,一治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