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常卉本想装作关切地安慰他两句,又觉得这事有点搞笑,也没什么值得安慰的,于是便打趣了两句。
“又不是救你,算什么英雄救美?”高岗杨反唇相讥,望向范常卉揶揄地笑一下,然后又呲着牙吸了一口气,大概脚踝真的扭疼了,他靠着树换了个姿势,以免让受伤的脚使力。
还以为是个霸总,却原来是个病娇。
“还有力气顶嘴,看来脚没问题。”范常卉往他跟前凑凑,说的很不走心,“要不我搀扶着你,或者背着你?”
他们俩是队伍最后两个人了,范常卉当仁不让,得表现出要照顾他的意思。
高岗杨却一屁股坐下来,舒展了一下脚踝,他用手捂住右脚踝里侧,说:“没怎么肿,没脱臼,就是有点不敢用力,要麻烦你了。”
范常卉也索性坐下歇一下。
太阳已经西斜,山风吹过有点凉。野蛮生长的山坡上,沉默着一对男女,各怀心事。
“那个晶晶,是你同学?”范常卉先开口。
哎,总得聊点啥吧。
“是我老乡,也是在登山社才认识的。”高岗杨坐着摆弄自己的鞋,以便让受伤的脚更加舒服一些,一边和范常卉闲聊着。
“她好像挺喜欢粘着你的,”停顿了一下下,范常卉继续说,“如果你有女朋友,可得给她说明白,别误伤了人家。”
“我没有女朋友。”高岗杨回答到,同时抬头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看着别人的眼睛说话,证明自己没有说谎。
范常卉被他看得缓缓地低下了头。
好,他没有女朋友,范常卉不说话了。她也没有再去关注他的脚,重要的那一句,她悄悄地记在了心里。
双方陷入沉默。直到沉默被电话铃声打破。
“你怎么样呀?需要我回去帮忙吗?”王哲在电话里喊。
高岗杨直截了当的拒绝了他,并且表示没什么事,这就继续往下走。
高岗杨很吃力地站起来,范常卉凑到高岗杨旁边,想要去搀扶他一下。不料高岗杨一个胳膊抡过来,勾在常卉肩膀上,并且身体重量往她身上倾斜。
浑身一僵,范常卉吃惊地睁大了眼睛,然后稳了稳中心,小心站定,抓住高岗有的胳膊。
她惊魂未定地转过头,她的脸离高岗杨太近了,近得能感受到他的呼吸,他鼻子里呼出来的气吹到自己腮帮上,痒痒的。
她有点尴尬,呆呆地挤出一丝笑,小心地问:“你脚很严重吗?我们这样走不了路。”
高岗杨重新站定,把重心移开,然后胳膊松开范常卉。
“不好意思,猛地起身,没有站稳。”高岗杨笑着回答,同时往旁边走开一步。
他慢慢收起脸上的漫不经心和眼里的似笑非笑,示意范常卉可以下山了。
她看到前方不远树林里有一根长长的枯木,想起上山时高岗杨手里的“登山杖”,于是快走几步过去,把它捡起来。
她折断上边的枝丫,并且在树干上蹭了几下,蹭掉树枝上可能的刺或者扎手的树皮,然后递给了走在后边的高岗杨。
高岗杨眼睛亮了一下,高兴地接过“拐杖”,模仿孙悟空的样子,耍了个花。男人致死是少年,少年都爱孙悟空。
范常卉絮絮叨叨地说交代他,上山容易下山难,用这个棍子支撑着右边的重量,不要让右脚太过用力。同时一定要每一步都保重棍子杵得稳稳的,别分心,别左顾右盼,以免再摔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