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外卫斯理自信的说道:“如果这个查理真的没去过巴金的别墅，那么看到这根登山绳便不会产生那么大的反应，更不会发生先前寻死的闹剧。”

金克斯还是有些没跟上卫斯理的思路，他古怪的问道:“那个孩子虽然反应确实有些激烈，但或许是真的被吓坏了呢？而且在我们面前他也没办法将证物销毁啊。”

拿着绳子的卫斯理摇了摇头，说:“他并不是要销毁证物，而是影响我们的判断，在阻止他自杀的时候，这根登山绳上便已经有了我们三个人的指纹，这种不准确的证据是没办法指证他的。”

金克斯还是不明白，说:“可是这根绳子原本就法作为证物存在，照你这么说现在更不可能了。”

卫斯理将绳子放到一边说:“我并不是想要给这个孩子定罪，金克斯巡官。我只是想要确定我的判断是否正确，从查理先前的行为来看，他说谎了。

至少有一部分是假话，而他也确实和巴金的案子有关，或许他并不是凶手，但他确实参与了。别忘了我们在现场看到的，那些痕迹可不是一个孩子能做到的，说明他至少有一群同伙。”

金克斯吃惊的问:“你是说犯罪团伙?”

“或者说是门徒。”

涅利安接下话头，仿佛死人般的脸也严肃起来。

“我不清楚。”卫斯理不敢妄下定论，他眯着眼睛看着里面坐着的灰发少年，喃喃道:“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

涅利安给金克斯使了个眼色，语速极快的说道:“我去找莎娜琳女士，在此之前金克斯，我希望你能看住这个孩子。”

听到门徒两个字，金克斯也意识问题的严重，他郑重的点了点头。目送着涅利安快步离开。

审讯室内，齐香书沉默的坐在椅子上，他的眼眶依旧泛红，眼睛甚至哭的有些发肿，整个人也显得憔悴不堪，但那双灰色的眼睛却像发光般明亮。

和卫斯理过招实在是太累了，尤其是那双如鹰一般的蓝色眼睛，仿佛自己所有的心思都被看了个干干净净。

当卫斯理拿出那根登山绳并放在桌子上的时候，齐香书便猜测这是一个圈套，他猜测这些警员应该还没有或暂时不能在登山绳上提取证据，不然那个卫斯理也不会光明正大的将其放在桌子。

他想试探自己，试探自己有没有前往巴金别墅并使用了这根登山绳。虽然清楚他们的目的，但齐香书却不敢赌，他怕万一他们真的在那根绳子上面提取到了自己的指纹。

所以齐香书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摧毁证据！现在绳子上不止自己和死者巴金的指纹，还加上了他们的，根本法作为证据存在，而外套也被处理了，自己被审判的几率几乎为零。

但齐香书也不太确定他们是否有其他手段，就比如在下水道里见过的那个僵尸！

齐香书开始整理脑袋里的思路，从他一路上走过来的情况来看，一共有两点，第一，警察并不是所有人都配备枪支的，第二，使用僵尸的男人并不是警察，但警察似乎对他很尊敬。

与警察保持着合作关系，看来是官方组织，或许背后还有国王贵族支持。

齐香书估计卫斯理会让这群人出面来对自己进行特殊审问，但他不清楚是哪种特殊能力。

要想从敌人嘴里得到消息的能力，难道是精神控制，记忆搜寻或是吐真剂?或者动用私刑……

不过齐香书感觉精神类的手段概率更大一点，不过想起卫斯理果断的鞭腿，齐香书感觉私刑的可能性也不小。

正当齐香书胡思乱想时，审讯室的门被打开了，卫斯理一手端着食物一手拿着热牛奶走了进来，他将这些东西放在齐香书面前，说:“饿坏了吧，吃吧。”

盘子里放了两片抹着黄油的面包和一块牛肉，食物的香气让人食指大动，至少只吃过一块发霉的黑面包的齐香书已经不自主的吞咽着口水，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那块牛排。

齐香书艰难的从牛排身上移开视线，古怪的盯着卫斯理，似乎害怕他在里面下毒。

“我没必要毒死你吧……”

卫斯理有些语，他感觉这个孩子思虑有些太重了，对谁都充满了敌意，他就像是一只小刺猬，时刻用尖刺将自己包裹。

齐香书撇了撇嘴，他对这位“鹰眼”看穿自己想法已经见怪不怪了，而且卫斯理确实没有毒死自己的必要，于是他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牛排烤的恰到好处，七分熟的口感使肉汁在嘴里跳舞，黄油面包带了点盐，齐香书裹着牛排一起送进了嘴里，吃完后将温热的牛奶顿顿顿的喝进了肚子。

终于能吃上一顿正常热乎的饭菜，齐香书不禁有些鼻子发酸，他深呼吸调整着自己的状态。

牛奶在其嘴边留下了一圈奶痕，卫斯理从内衬拿出手帕递给齐香书，齐香书受宠若惊的接过，低声道了一声谢谢。

一时间审讯室话可聊，气氛有些沉默。

卫斯理看着齐香书捏着手帕的手，开口道:“你可以等出去后再还给我，查理先生。”

“出去?呵，我还能出去吗？”

“你只是偷了块面包，不是吗？”

“……”

沉默后齐香书说道:“这是我来这里吃的第一顿饱饭，真的很感谢您，警长先生。”

卫斯理理了理衣衫，淡然说道:“不用谢，查理先生，我们没有虐待犯人的习惯。”

鹰眼绅士站起身，收起餐具转身离开，身后却传来少年的话。

“巴金的死纯粹是个意外，我并没有直接参与，想杀他的另有其人。您很好，警长先生，至少比那群用箱子把我送到这里的家伙好多了。

逃出来后我一直很害怕，害怕那些把我送到这里的人将我抓回去……

我并不是故意偷东西的，警长先生。死神就在我身上跳舞，在祂的胁迫下我不得不钻入泥潭与其中的白骨为伍，如果有可能我也想离开泥潭，但我缺少落脚的港岸。

你说我能找到落脚的港岸吗，警长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