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斯理逮捕嫌疑人并押送到警局时，时间已经接近傍晚，这也侧面说明了这个嫌疑人的狡诈。不过当警员看到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孩儿被押送过来时，脸上露出了和卫斯理第一次见到齐香书同样的惊讶。

尤其是看到这个孩子红红的眼眶和湿润的眼角时，不少女性警员们都动了恻隐之心，但当看到少年手上银镯子后还是清醒的认识到眼前这个孩子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辜！

而被抓的齐香书只能一边在心里吐槽警员们的情，一边在脑中思考着接下来怎么办，虽然他心里也清楚依靠警员们的同情逃脱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他只是单纯的想要恶心一下那个长着鹰眼的男人，虽然人家完全没受到影响。

但不可否认，卫斯理在齐香书心里留下了极大的心理阴影，论是他干脆利落的鞭腿还是毫不犹豫的开枪。

齐香书偷偷瞄了一眼在前面带路的卫斯理，双鬓发白的警官依旧是那副高冷的样子右手还拿着左轮。

从他们下马车到进入警局，除了齐香书之前见到的涅利安和克金斯来和这位警官说过几句话，其他人都对这位冷漠的警官敬而远之。

树大招风嘛~谁让他那么优秀~

齐香书聊的在心里想着，虽然这种行为格外幼稚，不过反正他不过一个“小宝宝”嘛。

卫斯理直接将齐香书送进了审讯室。

那是个狭小幽闭的房间，除了没有摄像头电子屏那些高科技产品外和普通的审讯室没什么区别，一样充斥着窒息压抑的气氛。

房间的灯光特别暗，没有窗户和其他装饰，只有一道用来观摩的玻璃和一张桌子。

齐香书坐在椅子上，而审讯他的是那位和卫斯理在一起的警察巡官金克斯，他高大魁梧的身躯和凶神恶煞的脸庞能给被审讯的犯人不少压力。

不过那只限于普通犯人，而齐香书可不是，但他仍然装出一副害怕紧张的样子，毕竟他外表只是一个普通的十三四岁的少年。

坐在审讯室里的少年穿的十分破旧，脸上也沾了不少下水道的泥水，一头乱糟糟的灰发像个鸡窝，那双漂亮的灰色眼睛泪水打转，双唇不停地哆嗦着，仿佛金克斯稍稍说一句话便会把他吓破胆。

金克斯心里泛起嘀咕，心想这样胆小的孩子怎么会和杀人案扯上关系，虽然心里疑惑但他更相信卫斯理的判断，于是这位“凶恶”的警官阴沉下脸，故意压着声音问道:

“名字。”

“查…查理…但有时候他们会叫我灰猫。”

少年似乎被吓坏了，晶莹的泪水瞬间便从眼眶中流了出来，说话也磕磕巴巴的。

“他们是谁?”

“……船长，胡夫先生。”少年哆嗦着回答:“因为我的头发是灰色的，在盒子里很显眼……”

似乎发现了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少年惊恐的捂住了嘴巴，连忙道歉:“不，我的意思是‘床箱’，在‘床箱’里很显眼……”

听着少年的话，金克斯皱起了眉头，他意识到了少年说的是什么意思。巴比伦临近南海，离最近的北大陆不过2300海里，所以这里的奴隶贸易可谓是格外“发达”，许多商人都会借着冒险的名义前往北大陆进行“进货”，并将“货物”用船运回来。

虽然这种事情并不光彩，金克斯也十分厌恶这些肮脏的交易，但贸易都是经过国王允许所以金克斯也拿他们没辙。

但不代表金克斯不了解这些，相反为了能有个正当理由抓捕这些混蛋他也进行了相当透彻的学习，希望能找到一些漏洞当然最后功而返——所有的法律都表明商人们拥有这样的权利。

而少年口中“盒子”便是商人们运输商品的船舱，而有些商人为了体面会说成“床箱”。

金克斯猜测少年应该是从某个商人手里逃出的“商品”，又或者少年就是从商人巴金手里逃出来的，毕竟巴金也曾是一位有名奴隶商人。

至于少年为什么会巴顿语这个问题也很好解释，一些商人为了“商品”更有价值便会专门让人教授一些漂亮的“商品”巴顿语以便他们更好的理解主人的意思，用起来也更加方便。

这一点从少年独特的口音便能证实，想到这儿金克斯的脸不由得软化了一点，在心里感慨道，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啊。

但审讯还是要继续的。

金克斯稍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随后继续问道:“船长和胡夫先生是谁?”

少年摇了摇头，说道:“我只知道胡夫先生是‘买主’。”

“那你知道斯科尔.巴金吗？”

见齐香书迷茫的摇了摇头，金克斯补充道:“他是位商人，昨天晚上他遇害了，不仅房间被人弄得乱七八糟，还被人偷走了不少财物。”

金克斯半虚半实的说着，眼睛一直观察着齐香书，想从他脸上找到一丝破绽，但齐香书似乎就是一个普通的孩子，他惊恐的说道:“怎么会这样？那位叫巴金的先生也太可怜了！凶手真是可怕！”

齐香书巧妙的表明了自己并不认识巴金，同时再次展露出自己“胆小如鼠”的性格。

金克斯皱了皱眉，他再次旁敲侧击的打探齐香书对于巴金的态度，但都被齐香书哭着绕了回去。

将门关上确定里面的齐香书不会听到他们的谈话后，金克斯叹了口气对卫斯理说道:“我感觉我们是不是找人了，这孩子似乎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卫斯理一言不发，双眼紧盯着里面的少年，这面玻璃是特制单向的，里面看不到外面，外面却能清清楚楚的看到里面的每一个角落。

曾经多次卫斯理都是凭借着这面镜子观察嫌疑人的神态来得到线索，但现在这面镜子就像是失去了作用一样，因为从头到尾里面的齐香书都是低垂着头颅，让其杂乱的头发遮住了大部分神态。

就像是他已经识破了这面镜子的作用。

“外套捞到了吗？”

“很遗憾……从卫斯理先生说凶手将外套投河时我们便一直在污水池摸索，但污水池每天都会有新的垃圾产生，根本找不到外套。而且就算我们找到了外套，估计也没法起到辨认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