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您已经想好了用什么来交换我的船了,是吗?”维克多伸出手,招呼二位落座。而距离大门最近的两位来宾也立刻本能地让开,芙蕾雅致谢后选了个座位坐下。
阿玛迪斯警觉地站在芙蕾雅身后,那个为他让座的宾客左右为难,纠结一会后又重新坐了回去。
芙蕾雅取过一块面包,撕下一条塞入嘴里,一边咀嚼一边说:“你这么说不对吧,不应该是你考虑用船来从我这里交换什么吗?”
奥弗拉夫人不解地问:“那么你们……”
“先不要说这个了,诸位先吃饭吧。”芙蕾雅笑道,“也许几十年前我们也曾这样坐在一起用餐,现在再次重逢,没必要先聊这些惹人生厌的话题。”
可是众人哪有胃口吃得下。维克多咳嗽了几声,有些艰难地说:“芙蕾雅小姐,我们恐怕没有多少时间了。”
“怎么?你这个老骗子现在就要死吗?”芙蕾雅责问道,“你可要想清楚,那块贤者之石虽然在座的各位老人都用不了,但是总会有年轻人的。你如果死了,你的这个所谓参议院,恐怕立刻就会自相残杀起来吧。”
“这倒确实。”西奥多点了点头,瞥了一眼奥弗拉夫人。
“如果你们想要完成你们那个不切实际的梦想,最好的方式本来就是和我好好交谈,认真协商。”芙蕾雅啜饮着红酒,面露愠色说,“而不是计划将我拐为人质,明白吗?”
“这可不好说。”维克多严肃地说,“您和我们都一样,都是不想吃亏的人。那么问题来了,我们怎么相信你们能够给予我们想要的东西?”
“你们既然用不到那块念石,那么为什么不试着用‘维纳斯’号来一次投资呢?”芙蕾雅反问。
“喔……投资……”西奥多若有所思地捻捻胡须,“那么风险如何?收益如何?”
“将船交给你们口中的神使,让神使带领你们去觐见真正的神明,这个收益怎么样?”芙蕾雅反问。
“哈哈哈哈……”西奥多听罢,狂笑不已。他笑了好久才说道:“神明?难道是复活的耶和华耶稣吗?”
“不,是上帝本身。”芙蕾雅满不在意地说。
西奥多的笑僵住了。宴厅里的许多人都震惊不已。
芙蕾雅说,“这个决定取决于你们,如果你们作为凡人见到了真正的神,也许会被神恩赐,获得跟我一样的永葆青春的能力——当然,也可能是其他超自然的神力——你们作为将贤者之石这种东西都笃信不移的狂热信徒,听到这种事情也应该很容易接受吧。”
芙蕾雅的话在宴厅里的每一个人耳中回荡,所有人都再反复解读她其中每一个单词的含义。
芙蕾雅说的话可信吗?虽然让人将信将疑,但她的确这几十年来容貌不改美丽如昔。也许真的有她口中的上帝,不然她的神力又是从什么地方获得的呢?
“但是我有一个条件……”芙蕾雅伸出五根指头说,“带领去往神国的人,我只能带五名。”
“为什么?!”众人惊呼。
“本来我是给在此的每一个人一个名额的,但是维克多先生连续欺骗我们两次,囚禁我们两天,还给我们送了五顿极其难吃的饭菜。”芙蕾雅扶了扶额头,“这种行为应该就是对神使的大不敬吧,所以总共我给你们减去九成的名额,也应该是合情合理的吧。”
这一次终于有不少人对着维克多怒目相向了。再加上所有人都回想起他珍藏多年贤者之石却隐瞒所有人的行为,这下所有对他的不满都已经涨到了最高。
而维克多却笑着鼓了鼓掌。他已经虚弱不堪,但是这几声掌声,却还是比响亮。
“很好,很好。”维克多赞许道,“分化敌人,转移矛盾。芙蕾雅小姐,你真的太擅长解决谈判矛盾了。”
“可是事实就是这样……”芙蕾雅环视众人,“诸位门徒,你们是愿意相信我这位神使,还是愿意相信眼前这个把你们耍的团团转的老骗子呢?你们自己决定吧。”
……
几天前。
铁门里的芙蕾雅端坐在桌子前闭目思考着什么,而阿玛迪斯正高度警戒地站在门侧,准备随时面对突然的袭击。
不久之前阿玛迪斯想要带着芙蕾雅直接从这间牢房里逃出,可是却被芙蕾雅拒绝了。
芙蕾雅解释道,如果现在就逃出去的话,只能加剧他们对我们的警戒和防备。这样不仅对谈判毫进展,而且到最后如果再次械斗,想要拿下维纳斯号就更不容易了。
安分听话,然后思考对策,才是最合理的处理方式。芙蕾雅这么告诉阿玛迪斯。
阿玛迪斯问:“那你现在有什么好主意了吗?”
“只是有主意而已……”芙蕾雅苦恼道,“但是说不上好——我现在有五种解决方案。”
“哦?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不需要啦……你这个家伙除了暴力手段,还能帮什么忙……”芙蕾雅从房间一旁的橱柜上取来了五个高脚杯,然后依次再桌子上排开,又从酒柜里抽出一支红酒,轻轻地再第一个杯子里倒入了五分之一量的红酒。
芙蕾雅思忖着说:“第一种方案比较直接,我们用神染直接干扰他们的思想,抢夺维克多对于船舱的控制权。”
“你要摘下面罩吗?”阿玛迪斯问。
“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想这么做……”芙蕾雅难堪地说,“可是我的那个复制品好像也具有神染,还是个女性。我不清楚维克多有没有吩咐过她事出反常的应急方案……如果她准备攻击的话……”
“我会杀了她。”阿玛迪斯平静地说。
可是芙蕾雅却反对道:“我不是说她攻击我!你想一下,如果有人想要抢夺船只的控制权,她杀了谁才能既直接又轻松的阻止入侵者呢?”
“是维克多。”阿玛迪斯理解了,“只要维克多一死,那么这艘船就彻底报废了。”
“是啊,所以这个办法不行。”
芙蕾雅继续倒着酒,第二杯比第一杯多了一倍,第三杯比第二杯又多了五分之一。芙蕾雅说道:“第二种办法比较保险,我们直接联系组织请求支援,如果是鹰首来的话,那么交易就会轻松不少。”
“但是会扩大我们的影响,引人注意。我们需要的是销声匿迹的维纳斯号。”
“对……所以这个方案还是留作备选项吧……”芙蕾雅继续说,“第三种方案就比较直接,我们和维克多摊牌,主动拉近彼此之间的关系,从而得到这艘船。他想要的非就是所谓的永生不死,那我们就给他做个顺水人情,骗他几句,从而得到他信任。”
“你有把握骗过那个老骗子吗?”阿玛迪斯皱眉问。
“六七成吧。反正他对我的话都是将信将疑。那么我刚才说的话他也未必会全信,我哄骗他说的话他也不一定不相信。人总是会相信自己想要相信的,不是吗?”
“我觉得不妥,这个方案不适合维克多这种聪明至极的人物。”
“好吧……”芙蕾雅继续倒酒,“那么第四个方案,既然他这个老人利用不了念石,那么他也一定会考虑年轻人。我们可以以引导他,以他的后辈作为代价来换得这艘船。这对于他们来说也没有损失。他们这种人,宁可把权力和金钱烂在自己手里也不会轻易放手。那块念石他们肯定会想方设法利用。”
“这确实是一种很好的筹码……但是维克多并子嗣……”
“这你不用担心,他肯定自己心里有好的人选。不一定只能说是他的子女,也可能是他的接班人。”
“保险起见,你为什么不考虑一下他的参议院呢?”阿玛迪斯问。
“哎?你这么说倒提醒我了。”芙蕾雅听后突然想到了什么,惊讶道,“那我就想到比之前更好的第五个方案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