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上课的时候，罗清晓开始统计军训穿的衣服和校服，并通知明天每人需要缴纳280块钱的服装费，多退少补。

“余栀子你报一下。”罗清晓站在讲台前声音洪亮。

余栀子满脑子都还盘在200块钱上，什么都没有听见。

“余栀子，你报一下。”罗清晓重复道。

全班同学的目光也跟着罗清晓的声音停在余栀子身上。

见她还是没有反应，张金山有点看不下去了，伸出手敲敲她的桌子。

余栀子猛然回过神来，一脸迷惑地看着张金山。

“报一下。”张金山压了压声音提醒道。

余栀子脸刷地一下红了，支支吾吾地问，“为什么，要抱一下。”

张金山忍不住捂脸，全班哄堂大笑。

“我说余栀子，张华说我长个不长脑，可你这也没长个，你的脑子长到哪里去了？”张金山调侃，又忍不住斜着眼睛打量了一眼余栀子的胸前，喃喃说，“你啥也没长。”

最后他还是长长地叹了口气，一副老父亲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耐心地解释道。

“那里，罗清晓让你报一下你衣服尺码，她要给咱们订校服。”说完他又转过头对讲台上黑着脸已经有些不耐烦地罗清晓大声地说，“S码。”

班里有同学起哄，“张金山，你怎么知道是S码？”

“你眼瞎吗？没看见她营养不良啊。”

起哄的同学被回怼一句闭了嘴，余栀子觉得自己像是动物园里被人拖出来观赏的猴子，所有人的目光都火辣辣地盯着她看，快要把她的身体烫出窟窿。

“行了，余栀子你是没有长嘴还是耳朵聋了，这么小的一件事情还要别人帮你说吗。”

“我穿S码。”余栀子小声回复，头抬起来又很快垂下去。

“罗清晓你好好说话不行吗，那么凶做什么。”张金山说。

“我凶不凶关你什么事，你是她爹吗？”

一句话把张金山呛住，“得，当我什么都没说，你高兴你随意。”

“这些人说话，你别太在意。一帮富二代，平时被骄纵惯了的。”张金山又转过头安慰着余栀子。

“嗯，谢谢！”

张金山刚刚还义愤填膺的脸上突然软下来，有些腼腆地挠挠后脑勺，棕色的圆润的脸上又露出一排整齐的大白牙，还是那个憨态可掬的大男孩。

大家开始上自习课。

下午倒数第二节课下课后，余栀子出去上了个厕所，回来的时候看见康婉婉和几个女同学围在她的座位边上。

她白色的保温杯被康婉婉纤细的手指握着，杯身有个小小的凹陷，露出银色的底漆。

余栀子走上前去细声地问：

“怎么了？”

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康婉婉站出来。

余栀子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眼前的这个女孩，她只是站在那里，身上的光芒彷佛就能刺伤她，让她的卑微和低贱都处遁形。

“你是余栀子同学吧，我叫康婉婉，真不好意思，刚刚是我不小心把你的杯子摔坏了。”

余栀子看着杯子想说没关系，又觉得心里有些难过，难过她所珍惜的东西，最后都会被毁掉。

“喂，康婉婉在给你说话啊。”旁边罗清晓站出来有些不耐烦地看了一眼余栀子。

“嗯，没关系的。”余栀子后知后觉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