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辛不然被自家娘亲说了一通机会不机会的，这会儿见到秦离，很是有几分看眼睛不是眼睛，嘴巴不是嘴巴。就连昨夜想好的庆他考得乡试解元恭贺的话一时间也说不出口，不冷不淡地招呼人进门。

秦离正和他爹派给他的幕僚交代事宜，末了想到什么，提醒道：“辛姑娘说话或许有些地方过于直白了点，几位先生如实记下来便是。若有听不懂的字词语句，小子便在几位先生旁边，可以答疑。”

好歹也是跟着辛不然一起长大的，秦离十分懂得辛不然的性子。此人除了有离经叛道的想法外，有时还会蹦出几个他听不懂的字。他追问，然后莫名被鄙夷一番。

十几年过来，秦离敢说他们一行四个人里，他最懂辛不然说的那些七奇八怪字词含义，问他准没。

种子培育如此重要的大事，要送到他爹面前过审，可不能写些不知道意思的字上去。

秦离交代完几位幕僚先生，转头就看见辛不然眯着眼睛幽幽地站在他身后不说话。他拧眉，问：“怎么了？”

这副表情总觉得有事发生，而他却不知道什么事。

辛不然微笑脸，双手一拱，一半正经一半玩笑道：“还未恭贺秦公子取得乡试解元，小女子这厢贺过了。”

秦离：“……”忽感一阵恶寒沿着背脊爬上天灵盖。

辛不然怎么了？

他试探地开口问：“有何处不妥？”

辛不然：“没有啊，就正经地祝贺秦公子考试取得头名呀。”

还“秦公子”，还“呀”。秦离成功被辛不然古怪的态度搞得战战兢兢的，就很离谱。

秦离向来知道，辛不然对读书科举名次毫不在意，便是一同长大的他，也不会好奇到当面打听他的考试名次，所以他也从不主动挑明。

看着辛不然还欲说些什么，程婶娘不知道从哪儿快步赶过来，当着他的面打了辛不然肩膀一下。

程云骂道：“你正经些吧！”

辛不然微笑。

秦离和陆康两人商量着分开来找辛不然办事，今日他带人来解决种子的事，明日便是陆康带着陆家的人过来评估辛不然仓库里存的那些货物。

忙了一天，秦离不知道接收到辛不然多少次明里暗里略微带着“嘲讽”的眼神，那眼神里好似在说“就这？就这？”。

秦离有理由怀疑那嘲讽的眼神是向着他的，正当他思索自己哪里惹着辛不然了，临走前又被辛不然一声意味不明的冷哼刺中。

秦离没忍住，回头，问：“我惹着你了？”

辛不然坦坦荡荡，仿佛冷哼不是从她嘴巴里出来的，“没有啊。”

秦离：“那你今日什么毛病，从前咱俩吵架你便是这副态度。”

辛不然呵呵，收敛了一点，“真的没有哦，秦公子慢走不送。”

大门“咣当”一声阖上。

秦离：“……”

辛不然指定有什么毛病是他不知道的。

隔日。

陆康带着陆家几位管事拜访。

辛不然往陆康身后看了几眼，问：“小念怎么没来？”

陆康目光正直，答道：“让我母亲掬在家里会客。”

辛不然又把目光移向陆康，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