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那么多年秦伯用来请人的话术都没昨日那么高级且不容拒绝,怎么今年就上她没见过的招数?该不会是这个得了解元名号的秦离在背后出谋划策吧!
这可是天大的冤枉!
秦离哪愿意替他爹背锅,连连摆手表示不关他事,“这几个月我都在忙育种的事,哪有闲暇关注今年河边祭祀?你莫要胡乱冤枉人。”
事到如今,再说什么也不足以表达辛不然混乱的心绪。
坐上刺史府的马车,辛不然抻直裙摆,问坐在对面的秦离:“种子的事进展到什么地步了?”
秦离还以为辛不然上了马车还要继续追问他爹为何非要她出席祭祀的事,哪曾想人家状态恢复得快,直接问起大事来。
“暖房里的种子都已经出芽了,现下正在外边找哪块土地适合栽种。”
辛不然有些不解:“不是说在暖房和北境州的麦粟这些种子试着培育第一代吗,怎的如此着急就要往外种了?”
说到这事秦离有些许欣喜的情绪外露,如实道:“培育种子的老农说了,如今北境州经不然河流淌的地段环境远超过去十年,风调雨顺,水露润泽,有七成的可能在外边种植也能存活。”
“不过此时才是秋日,过不久便是入冬,怕是赶不上播种了,明年或可一试。”
入冬了便不能逆着节气栽种,这样一来暖房里还能培育第一代种子。
这倒是出乎辛不然意料。
因为种子的原产地是西南一带,地形地势低,气候普遍温热潮湿,是稻子最适宜的生长环境。现如今来到北地,地形地势差异变大,不是很适合稻子栽种。她还以为得用个三五年才能杂交出适合北地栽种的稻种。
耳边传来外边街巷摊贩的临街叫卖声,热闹喧嚣,气氛火热。
辛不然隔着车窗看着摊铺一路往后退走,半垂下眼眸,“那很好,很好。”
秦离察觉辛不然情绪发生轻微的变化,虽说只有四五分,他也明白辛不然此刻的心情。
“未来北境州的百姓都能因此受益,你的功劳最大,不然。”
辛不然的目光始终留在车厢外,声音不高不低地应他,“小事,不足挂齿。”
就这样,辛不然连续跑了五遍刺史府了解学习中秋祭祀礼仪事宜,婉拒了刺史夫人想让她穿红袍裙子跳祭祀舞的提议,勉强学完了。
这天是距离祭祀礼开始的最后一天,管事来跟辛不然确定有关祭祀的相关流程,被祭祀礼仪折磨了五天的辛不然正大着脑袋一再跟管事说“我明白、我知道、晓得了”,一眼就看见秦离往她这个方向走来。
人走到跟前,辛不然没好气地问:“秦公子有事?”
秦离表情一僵。
算了,体谅体谅祭祀者吧。
他撩开衣摆坐到对面,挥退管事,这才道明来意,“我爹让我跟你说一声,明日祭祀礼缎花散泽之后的祭拜天地,有人会同你一起行拜参礼。”
“啊?谁?”
秦离声音浅淡,说:“安边军主帅,郁大将军。”
辛不然表情愣了愣,显得有些呆滞。她也确实呆滞了,思绪都有一瞬间停止了思考,耳边嗡嗡的净是秦离说那句话的口型回放。
察觉辛不然神情有异,秦离表情一肃,问:“怎么了?”
辛不然终于回神,先是没有感情的“呵呵”了两声,然后幽幽地看着秦离,吐出三个字。
“好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