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初酌明知自己没有和霍闻砚叫板的本领,但柔和的外表下是少年人近乎天真的傲气。
程初酌桃花眼形状魅惑,眼神却清凌凌的辜。
他尽量视霍闻砚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攻击性,逼迫自己直直对向已经恢复清冷的凤眸。
“Apha标记Oga必须遵循Oga意愿,我当时……我当时神志不清,这件事我们都有责任。”
霍闻砚回云京时坐着轮椅,在刀枪剑雨中踩着他那个渣爹和被他好继母收买的老顽固,才有了如今的地位。
程初酌才刚满十九岁,被霍闻砚注视着都控制不住细密颤抖。
季仲给钱的时候只要求程初酌代替季乐凝嫁给霍闻砚,可没提前告诉程初酌这门亲事是季家不要脸上赶着硬凑,也没说一杯迷酒就把他送上霍闻砚床上啊!!
一觉醒来,身旁睡着有阎王之称的冷脸Apha,饶是心理承受能力强如程初酌也得止不住发慌。
两次见面后,霍闻砚对程初酌的印象从季家的便宜少爷,变成内强中干的纸老虎。
只可惜,霍闻砚的字典里没有怜香惜玉这四个字,他心欣赏程初酌的拙劣演技,剑眉轻挑:“程初酌,你的筹码抛人了,你没有跟我讨价还价的资格。”
短暂交锋让程初酌后背浸上一层冷汗,但霍闻砚说出这句话时,他反倒没有那么害怕了。
云京这个城市是风水有问题吗?有权有势的都不会正常说话,霍闻砚不愧是金字塔最上层的人物,说的每句话都能搬到霸总文里。
噢,还差一个,Oga,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程初酌收了季家的钱就做好了付出对于代价的准备,他答应季家的事情虽说和想象的进展不同,但山路十八弯后,目的已经达到一半了。
程初酌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不那么抖,为了彰显出不在意,他还自嘲道:“商品没有提要求的权利,只能麻烦霍总和季仲讨价还价了。”
程初酌现在哪哪都痛,他以一种很小心翼翼的滑稽动作弯挪到床旁边,弯下腰捡衣服。
程初酌余光看见轮椅上叠着的衣服,光看材质和光感就能感受到金钱是如何消失的,他背对着霍闻砚,把他价值108块大洋的衣服穿好。
他实在没法说服自己穿过夜的贴身物品,耳垂通红,把裤子也匆匆套了上去。
霍闻砚身有残疾,程初酌不敢真的坐视不理,他匆匆抚平衣摆上的褶皱,转身想从轮椅上捞起霍闻砚的衣服,岂料这一步迈得幅度有点大,灼热疼痛让他神色一凛。
程初酌,没关系,你就当做被狗咬了一口,这狗还挺帅的,不亏……
程初酌试图安慰自己,但果。
不亏个屁,他都被终身标记了,这叫没吃亏,那什么才算吃亏?!
他以内八的别扭姿势,低着头看缓慢挪步的鞋尖,视线中出现半边轮椅之后才抬起头。
霍闻砚已经穿好了衣服,他端坐在床边,眉眼淡漠,带着高不可攀的疏冷,从外表上看不出半点残疾的模样。
如果没有昨天晚上这档子事,程初酌估计没法直视这张凌厉外显的冰山脸,如今睡也睡过了,他也被迫接受了现状。
思绪朦胧的时候,Apha的吻是热的,体温也是热的。
程初酌好似揪住了霍闻砚不为人知的一面,觉得眼前的冰山不过如此,就是过于嘴臭毒舌,讨人厌。
程初酌联想到翻手掀了霍老爷子统治的霸总,偷偷撑着腿穿裤子,心里悄然升起扳回一城的愉悦。嘴角总算勾出一个明媚的笑容。
拽什么拽?不还是趁着他转身穿衣服的时候,两只手撑着腿往床边挪?
他这笑意落在霍闻砚眼里很是莫名其妙,被程初酌笑意感染短暂愣神后,霍闻砚猛然回神,面上带着愠色:“程初酌,你装都不装一下?当着我的面就笑?”
怎么这么冲……吃炸药了啊?
霍闻砚搞得像他霸王硬上弓似的,程初酌逆反心态被激了起来,唇边弧度更为肆意,细长的眉也轻轻挑起。
“不好意思霍总,我嘴角比较难压,你见谅。”
霍闻砚没料到前不久还在他面前装乖的程初酌敢忤逆他,唇角不悦地绷紧,想看看程初酌的伶牙俐齿敢做到何种程度时。
门铃声混着急切敲门声响起,声音或尖锐或杂乱,声势浩荡。明摆着来人不少。
霍闻砚和程初酌昨夜双双失控,S级的高阶信息素暴走在场内引起轰鸣。
短短一晚上的时间,程初酌为了嫁入豪门故意发情引诱霍闻砚的事情,已经在云京上层圈已经传开了。
程初酌硬着头皮把门打开,季家三人背后跟着几个为了看热闹昨晚留宿在月景的宾客,熙攘着闯进房间里。
季乐凝扶着许褚燕,许褚燕与程初酌肖似的五官憔悴,眼下挂着一对厚重的黑眼圈。
浓烈的Apha信息素味印证了在场所有人的猜想。
时机只有一次,许褚燕自然不能放过,论何时都用贵太太形象示众的她双眼带泪,视线准确落在凌乱的被褥上,仿佛为了眼前这一切而痛苦。
“霍总,初酌才十九岁,出了这事可怎么嫁人啊?!”
霍闻砚看见许褚燕就想到他继母,Apha态度愈发冰冷,像是程初酌身上的痕迹,和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乌木檀香与他毫关联。
“我不会娶程初酌,带他洗掉终身标记,手术费用和疗养费用联系我助理。”
季乐凝看见程初酌耷拉下来的眸瞳,幸灾乐祸地笑了。
也是,程初酌连亲生父母的喜爱都讨不到,又怎么指望霍闻砚这种夺霍氏权势,打压继母继弟的Apha有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