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山河抬头看着晴朗的天，声音怅然：“你们人类有句话，人在做天在看。这并不是一句空话。每个人做了多少恶事，老天会一笔一笔的记下来，待到最后给予清算。这话，于妖也适用。”越山河的语气变得低沉：“我们妖族千年修炼，非是为了脱离妖身，修炼成仙。论平时的修炼速度有多快，过程有多顺利，在渡劫之时都会迎来一波清算，杀了多少生，做了多少祸，掀起多少灾，都会变成孽力，如附骨之蛆，消磨神性，吞噬修为。”

“孽力的多寡，关系着雷劫的轻重，轻则千年修为毁于一旦，重则也不过是身死道消、魂飞魄散。”说到最后语气都带着自嘲。

谭霁月已经听的目瞪口呆了，“那你昨天就是……”

“便是我渡劫失败。”越山河截住了谭霁月的话，眼神带着落寞。将近三千年的修为一朝毁于一旦，换谁也谈不上洒脱。

谭霁月皱眉“那你这是做了多少孽？”问是这样问，但是谭霁月总觉得这种东西不应该出现在他的身上。

“不多，”越山河冷哼一声，“不过是灭一国，屠百城，以人为祭，夺魂噬魄，人间炼狱。”

谭霁月眼神中满是震惊，短短几句话道尽了是怎样的惨状。除了震惊，还有几分难以置信。

“怎么？怕了？”看着谭霁月满脸的震惊，越山河又凑近了几分，眼中亮起了红光。

谭霁月白了他一眼，“这些事要真是你做的，你渡劫的时候老天怎么没劈死你呢。”

自打确认了越山河害之后，谭霁月也变得放肆了。

越山河直起腰，看向谭霁月的眼神也变得复杂。

“你……”

越山河又想说什么，谭霁月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打断了越山河想说的话。

“喂，张叔？”张叔就是这里的管家，也是明面上经营民宿的人，和做饭阿姨是夫妻，最近有事，谭霁月就给他们放了半个月的假，这段时间也都是家政阿姨三天来一次打扫卫生。

“小少爷，昨天山里打雷，有没有发什么什么意外？我看着山里的雷特别吓人。”

谭霁月看了眼越山河，又看了看凄惨的大门，“没有啊，什么事都没有。”

电话那头传来了放心的声音，“没事就好。”

两个人又闲聊了几句，并说明了自己下午就回来了，院子里的落叶什么的等他回来收拾。

谭霁月挂了电话看向越山河，“听到了没？有人要回来了，你能走了吗？”

越山河挑眉，“你不怕伥鬼了？”

“我觉着你走了，那伥鬼也不会来了。”谭霁月看着越山河一副没听见的样子，又加了一句，“而且你这样会吓到他们的。”

“那这样呢？”越山河问了一句，身上也开始出现了变化，肉眼可见的黑色蛇尾变成两条修长的大长腿，蜂腰窄臀，修长挺拔，八块腹肌，天赋异禀……

“我靠，你变态啊，把衣服穿上。”

“衣服？”越山河看了眼谭霁月身上的休闲裤和白衬衫，下一瞬身上突然浮现了黑色的鳞片，眨眼间覆盖全身化作了和他同款的衬衫长裤，只不过都是黑色的。

不过瞬间就从吓人的蛇妖变成了风度优雅的俊俏贵公子了。

“你……”越山河明显就是赖上自己了。

越山河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现在就吓不到人了。”

谭霁月默默地捏了捏拳头，算了算了，他是妖他是妖，打不过打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