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晴。

不开心。」

小山望着高耸入云的山脉，缓缓收起手札。

四周不时传来几声讥笑。

“快看，这不是那只没用的山鸡精吗？”

“她不是被赶出狐族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小山全当听不见，淡定起身准备离开。

“这叫什么话，人家那不是被赶出去，人家那是自愿跟着主人走的！”

“哎呦，没用的妖仆和不争气的主人，真是绝配啊！”

小山停下脚步，转身走向那几个嬉笑打闹的小妖。

她认识这几个小妖，两只灰狐、一只犬妖，挽着朝天发髻的灰狐是是狐族一位有地位的将军的子嗣，另外两个是他的妖仆。

那将军极其厌恶人类，而念念因为总是往人界跑，自然而然被他讨厌了，连带着他的子嗣对念念也不甚尊敬。

只是一开始还没到针锋相对的地步，是他们仗着妖力强欺凌小山，念念护短，直接和他们打了起来，一来二去，梁子就结下来了，这几百年来他们没少起冲突。

“哟哟哟，没用的妖仆为了不争气的主人过来理论喽……”

为首的灰狐把手中幼兽肋骨模样的骨节插进发髻，大笑着，丝毫没有把小山放在眼里。

在他们看来，小山不过是一只卑贱的山鸡精，被他们欺负了那么多年也不敢反抗，现在也只是虚张声势罢了。

然后他们眼睁睁看着，他们眼中的没用的妖仆一拳把他们老大的鼻子打出了血。

小山的动作很快，一击得手后转身就跑，留下三只妖在原地干瞪着眼。

“该死的，给我抓住她！”头插骨头的灰狐紧捂着鼻子，气得跳脚。

一旁呆愣的灰狐和犬妖瞬间化为原型，眨眼便追上小山，粗壮的后腿稍一用力，小山瘦弱的身躯就被按在地上。

腥臭的口水顺着巨兽的牙缝滴落，激得她忍不住犯恶心。

“下贱的东西，我弄死你！”

插骨灰狐一把揪出小山，密密麻麻的拳头落下，每一拳都带着妖力。

实力悬殊，第一拳的时候小山的护体妖力就已经破了，她只能捂住致命部位，蜷缩成一团，狼狈地用身体接下攻击。

“主子，要是打死了，小殿下那里……”

“滚开！”

一旁的犬妖想要阻止，被一把推开。

“她一个用了一千年才修出五尾的废物，不过是出身好了点，算什么殿下……！”

小山忽然跃起来，用头撞在灰狐胸口。这一下的力气很大，好像用上了她全身的气力，撞完了就软趴趴摔在地上，挣扎了几下，没爬起来。

灰狐被撞的不轻，呲着牙缓了好一会儿，才手指颤抖指着小山，命令他的两个妖仆，“剥了她的皮…给我剥了她的皮，剃了她的肋骨给我剔牙！”

妖仆一左一右按住小山，犹豫不决，“可她是小殿下的……”

“滚开！”灰狐一脚踹开妖仆，拔下发髻上的骨刃，“我就要弄死她，我倒要看看那个废物能把我怎么样！”

骨刃很尖也很长，小山没力气反抗，只能看着骨刃破开风刺向她的喉咙。

小山闭上眼，咬紧牙关，恐惧难以抑制地蔓延开来。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反而响起几声惨叫。

“吵死了，大老远就听见你们几个蠢货在这里叫唤！”

女人的声音清脆，不急不缓，带着一股子傲气。

灰狐怒骂：“你踏马找死！”

“你才是找死的那个！”

女人冷笑，目光一凛，白虎法相凭空显现，威压直接压得灰狐几人爬不起来。

“不过是一个将军的幼子，连战场也没上过，竟敢侮辱狐族殿下，私自虐杀妖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狐族之主呢！”

“既如此，本公主不介意进言狐帝，让他换一个狐族将军，免得让你们的抱负成真！”

灰狐满脸怨愤，却也只能不甘心地求饶，他知道面前一身玄色锦衣的这人有这个能力，他认识她——

白虎族唯一的继承人，白虎公主夜灵，最是公正严明。

“公主……息怒！”

“好不甘心啊，”夜灵嗤笑，右眼下正中位置的一点泪滴模样的银白色妖纹随之微动，抬脚踩上灰狐的手掌，缓慢碾压，“不过可以理解，毕竟只是个蠢货嘛！”

灰狐凄厉惨叫，身体疯狂左右扭曲，试图抽出手。

“叫得不，”夜灵用了点力，欣赏着灰狐痛苦的表情，十分满意，利落地把他踢到远处，“滚吧。”

灰狐被妖仆左右搀扶起来，跌跌撞撞跑走了。

夜灵又看向地上蜷缩着的小妖。

“起来，别装死！”

她不轻不重踢了小山一脚，后者一阵痉挛，好半天才缓过来。

“……疼。”

这一声很轻，几乎要听不到。

但夜灵听的很清楚，她皱了皱眉，表情复杂，“刚才打死都不吭声，现在知道疼了？”

“……”

小山不说话，忍着疼痛缓慢爬起来。

夜灵不动声色打量着她，“我记得你，白念念身边的妖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