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很疼？”念念一边传送灵力，一边红着眼注视着小山，“对不起，是我太慢了。”

没见到那只灰狐的时候她就该溜出宴席，小山就不会受这么多伤了！

小山摇摇头，眼神躲闪，“宴会已经结束了吗？”

“我是偷跑出来的，你知道，我一向不喜欢那种场合。”

今日是狐后生辰的宴会，各族皆遣人送来了贺礼，这也是为什么白虎族公主会出现在狐族领地。

“你不该来的，”小山道，“临近试炼，宴会最后很有可能会说相关事宜。”

念念难以置信道：“我不来你怎么办！一个试炼难道比你重要吗？”

“狐族试炼五百年一次，只要你能通过就代表你就有能力继承狐族。”

小山深吸一口气，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

“念念，这种时候不要任性……”

“可我不想！”念念不想再听下去，骤然起身走了几步，“现在所有人都默认继承人是大哥，你为什么一定要让我去掺和一手？”

小山定定地看了她好久，才缓缓道：“我不想你在未来会遇到被舍弃的境遇，哪怕只是一丝的可能。”

只有掌握足够的权力，才不会受制于人。

“不会有那种可能的，”念念望着小山，终究是不忍心，软下声线，“你好好疗伤，不要再去管这些事情了。”

“至于灰狐……我会告诉父王，不会再让他欺负你。”

“……”

小山望着念念离开的背影，长长呼了口气，从怀中拿出手札。

手札本就时间长了，有些破旧，又经历了刚才的一番折腾，线头已经绷开了，书页摇摇欲坠，好像下一刻就会散开。

小山盯着手札呆呆地愣了许久，指尖冒出一小撮火花，顺着书页，渐渐燃大了，直到成了灰，飘落在地上。

屋里没有风，灰烬堆积起来，聚成了小堆。

这样就好，不会有人知道的。小山想。

她掀起角落的床垫，狭小的暗格装满了手札，仔细一看，纸张有的泛黄，有的开裂，但一例外都是被精心保存的。

她一直觉得，只要自己能够藏好那份心思，她就可以一直留在念念身边。

可夜灵情地打破了她的幻想。

她不是藏的好，而是因为她身份低微，所以没人在意。

但她不可能永远做个透明人。

她不敢去想，这一次是夜灵，下一次呢？

一切终有被戳破的一日，到那时她又该怎么办呢？

小山神色怔怔，手指颤了颤，探向暗格里成摞的手札。

烧了吧。

全烧了，就不会有人知道了。

浅色的眼眸倒映着橙色的火，小山没有任何表情，望着蹿起的火苗，又看着它们变成了灰。

直至剩下最后一本。

这是最老旧的，也是她第一次将自己的心事写在纸上。

小山平淡的眸子泛起一丝波澜，她伸出手，轻轻翻开一页。

简简单单的，只写了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