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连她自己都感觉到的可笑。

呆滞良久，小山闭上眼睛，嘴唇颤抖着，长长呼了口气。

她必须藏起所有的感情，至少在狐后面前，她不能流露出异样。

小山爬起来，撑着腿稳了会儿身子，向狐后寝宫走去。

这段路她很熟悉，闭着眼睛都能准确误摸到大门，只是这次门前的守卫却奇怪地多看了她好几眼，等她望去时又恢复正常。

是她多心了吗？

小山抿紧了唇，压下心中的不安，踱步迈入寝宫。

狐后单手扶额，斜靠在座椅上，眉心微蹙，见小山到来，不耐地示意伺候的人退下。

小山乖乖行了一礼。

狐后道：“小山，是吗？”

小山回道：“是。”

“行，念念又去人界了，你去把她带回来。”狐后顿了顿，又道，“那个人类的事，你应下。”

小山茫然地看向狐后，心里重重一跳，下意识扣紧手心，声调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什么意思？百里姑娘……怎么了？”

“我只是跟念念提了一嘴，再说，干涉她命格之事本来也是你做的，没想到被念念误以为是我指使，”狐后冷冷地瞥了一眼下位的少女，“你去应下罪责，本后可许你荣华富贵。”

小山肩膀狠狠一抖，呼吸又急又促。

念念知道百里姑娘的事了。

念念知道了。

她该怎么办……？

念念那么在乎百里姑娘，她会怎么看待她？

似是不满小山迟迟不回答，狐后语气不善，“你只是一只小妖，甚至连成为妖仆的资格都没有，是念念强行把你留了下来，许你荣华已是本后给你最大的让步。”

“带回念念后，你就离开狐族，自谋生路吧，我们母女之间，不需要会影响我们感情的存在。”

“不！”小山忽然大吼一声，双膝跪地恳求狐后，“求您，我会带回小殿下，也不会影响您和小殿下之间的感情，求您别把我赶出狐族！”

狐后眼中闪过一丝厌烦，“你的存在有什么意义，不仅不能帮念念修炼，后来还害的念念被白虎族刁难！”

“那个人类刚出现我就知道不好，这才默认了你去，你呢，非但没有早早断了念念的念想，甚至让她在人界磋磨了五百年，我还留你有何用？”

对于狐后来说，一只小妖的生死并不重要，她在意的只是自己在念念心中的形象。

只要小山应下，念念就会把气撒到小山身上，到时狐后不仅不会失了面子，她们母女之间的关系也会缓和。

小山自始至终都只是一个弃子。

“狐后……”小山脸上没了血色，措地哀求，“我会告诉小殿下，也会带小殿下回来，但是……我是小殿下的妖仆，求您让…让小殿下决定我的去留！”

狐后冷冷地哼了一声，阖眸浅寐，不再多言。

这是同意了的意思，狐后虽然不重视小山，但小山毕竟是念念的妖仆，狐后还是有些顾虑的。

若是又因此伤了她们母女情谊，未免得不偿失。

小山像是抓到最后的救命稻草，连忙磕头谢恩，跌跌撞撞跑出寝宫，中途不知撞了谁，她也没有细看，只慌慌忙忙道了歉，就往人界跑去了。

她想，念念不会赶她走的，只要她和念念解释清楚，念念会理解她的！

她不是有意干涉百里姑娘命格的，她只是太着急了，她已经在尽力补偿百里姑娘了！

小山攥紧掌心玉佩，人界百里府已经近在眼前，她甚至能够看到念念独自坐在墙角的身影。

“念念！”她飞奔过去，双手递出玉佩，小心又焦急地道，“我给百里姑娘换了一块玉佩，能祈福挡灾的，你……”

“……”

念念坐在屋檐下，听到动静抬头望着她，眼神空洞，复又闪过一丝茫然，紧接着是边的怒意。

她盯着小山，极力压制着嗓音的颤抖，“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