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睁大眼睛，“我没有把小山赶出狐族！”

她不可能这样做，她永远不会驱赶小山！

可夜灵只是笑，摇着头，似是不理解为什么到了这种时候，白念念还要抱着她那愚蠢的天真不放。

“狐族，又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

“！！”

念念猛地怔住，骤然转身，越过长长的庭廊，望向坐在最高处的那两道身影。

湛蓝色的眼眸倒映着粼粼波光，藏匿其中的是尽的恐惧，以及已然猜到事实的难以置信。

念念忽然急促地喘息几声，大力推开夜灵，头也不回地跑下阶梯。

夜灵望着她的背影，手中意识地摩挲着玉佩，眸色暗沉。

她说的不算对，白念念其实从来都不傻，她只是习惯了有狐帝狐后，有小山替她收拾好一切。

她习惯了享受成果。

但要是真让她自己去思考一件事，只需要简单提点，她就能明白一切。

白念念其实……很聪明。

“……哼，”夜灵低声感叹，“毕竟是狐狸，再蠢，又能蠢到哪里去？”

念念从未如此急切过，她疯了一样在偌大的狐宫疾驰，突然想起昨日被她打散的灵符，又双手掐诀变出一沓皱的不成样子的灵符。

她没有用这些东西的习惯，一直以来都是小山找她，她从未找过小山。

念念忽地哽咽了一下，捏起一张灵符输入灵力，输的太多，灵符唰的一下燃尽了。

念念又试，反反复复试了三四张，这才成功。

“小山，对不起，你在哪儿，你别走好不好？”

“小山，是我不好，我了，我没想赶你走！”

“小山，我在你家等你，你一定要回来找我！”

连着发出三张灵符，念念这才抹了把眼泪，向着小山的住所赶去。

是她不好，是她太笨，是她总是伤害小山！

不过没关系，只要小山回来……小山总是心软，一定会回来的！

只要小山回来，她一定会好好补偿小山，她们不会再分开，不会……

念念的步子慢慢停了下来，她茫然地看着面前的一片废墟。

小屋呢？

小山的家呢？

念念手足措，刚迈出半只脚又收了回来，双手胡乱揪着衣襟，

“小山……”

她彻底慌了，忍着泪，翻出剩下的灵符，一股脑全用了出去。

灵符这一次没有完全消散，而是在空中留下一道痕迹。

这意味着小山没有走远，她就在附近！

念念又哭又笑，不敢再迟疑，连忙追上去。

“小山！”她大喊，“你等等我，我来找你！”

可惜这份激动并没有维持太久。

灵符的感应越来越近，念念再迟钝也嗅到了空气中的血腥味。

很浓，几乎要把她整个人都包裹住了。

心忽然跳的很厉害，好像要冲出来一样。

念念脸色发白，双唇发颤，身上开始不住地冒冷汗。

为什么会有血的味道？

小山受伤了吗？

小山在哪儿……她在哪儿！？

“小山……”念念声线颤抖，助地找寻着，“小山，你在哪儿啊？你理理我！”

极度惶恐之下，她的妖力开始不受控制四溢开来，受惊的鸟儿乱叫着飞起，角落里山猫似的小兽嘴角染血，呲着牙，放弃到嘴的食物迅速钻进山林。

上方是不知停了多久，已经开始自行消散的灵符。

念念愣愣地望着。

染血的翎羽，逃跑的小兽，残缺的躯体……

昏沉的天际忽然响起一道惊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