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这么多天,宫云深也回到了北苍皇城。
太华殿。
宫云深跪在正厅,等待正上方的皇者发话,他自答应云意晚先行回返回北苍时,就料想到自己必会遭受一罚。
不过,为了自己在乎之人,自己不惧。
可牧寒过了很久都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击椅子上的扶手,静静地看着下面跪着的宫云深。
这太华殿本就宽敞,而且两人都不说话,令周遭充斥着瘆人的静谧。
其实在这世上最恐怖的事不是面对死亡,而是等待死亡的来临。
良久,在宫云深的双腿都跪麻的时候,终于等来了牧寒开口,“云深,你可知擅自做主是何罪?”
宫云深面色改,“回君上,未从主命,应受五十军杖。”
“明知会受罚,为何还要如此?”
北苍国律法严明,论是谁,犯了就得受罚,即使尊贵如“镇国大将军”的宫云深也不例外。
“君后说,待她的事解决完之后,会自己返回,让臣等先行返回,君后的话不能不从。”
宫云深自然不会将“我不忍拒绝她”说出,毕竟“她”的身份是君后,而他的对面是她的夫君。
“是,君后的话不能不听,那孤的话就能违逆了吗?”
牧寒离开自己的位置,在宫云深身旁徘徊,使得周围的空气中被山雨欲来的气息笼罩。
宫云深听出了他的怒意,忙将头磕在地上,“臣之罪,愿受惩戒。”
“君后为何不回来?”牧寒的转念之语常常出人意料,不过也可应证出“君心难测”这句话。
宫云深知道,如果此时他告诉牧寒,云熠对云意晚做的事,那以牧寒的性格绝对不会放过云熠,所以他只能尽量帮着瞒一些,“回君上,君后的堂兄受了伤,君后打算照顾他,因而不能及时赶回。”
“堂兄……”牧寒嘴角勾起,却法知道他是喜是怒?但他接连的点头以及眼中的冷意,表明他非常不高兴,“宫云深,当真是孤太纵容你了!竟敢欺瞒孤。”
宫云深抬起的眼里充满震惊,根据牧寒的意思,恐怕是知道南浔国内发生的事,纵使他知道君上在各国都安排了眼线,但是否连各国皇城都安排了人?他就不得而知了。
牧寒的心太深,即使对着亲近之人,他也做不到没有丝毫隐瞒,在这北苍自然也没有一人完全知晓他全部的安排。
可容不得宫云深细想,迎面就是牧寒向他踢过来的一脚,直踢到他的胸口,他脱离了原地。
他飞撞到正厅的桌子旁边的柱上,落地时打碎了一旁的青龙瓷瓶,碎片扎进了他的血肉里,鲜血直流,他还是没有发出一声。
青龙瓷瓶倒地时发出巨大的响声,在外的张公公可以清楚的地听到,他震惊于君上第一次对宫将军发这么大的火,可他不想知道其中的原因。
在这样的世界里,有时候知道得少一些,也许是件好事。
“臣有罪,请君上息怒。”宫云深从地上爬起的第一件事是跪着请罪,而不是关心牧寒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
“知道孤为何要打你吗?”牧寒看着宫云深的腿上不断流着的血,,面上没有半分不忍,眼中的冷意依旧毫不掩饰地落到宫云深脸上。
“还请君上赐教。”
有些事即使知道,也得说不知道,这就是这宫里的规矩。
“你确定你嘴里的那人,当真是晚晚的堂兄?”
牧寒的眼线遍布天下,他想知道的事就没有不能知道的,别看他整日里都待在北苍皇城之中,可谁又知道他私下里都在筹谋一些什么呢?
宫云深彻底沉默了,如果牧寒连云熠的身份都知道的话,那也肯定知道云意晚为什么要等到云熠病情好转才回来,他实在是难以想象牧寒是如何得知的。
云熠的身份除了云易萱和郢王以及南浔的君上君后,就只有他和云意晚知道了,除非当时就有人在他们旁边待着,否则绝对法知晓。
但宫云深当时没有察觉到周围还有其他人的存在,若当真有人,那他的武功恐怕在整个南临大陆都是前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