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熠的事,即使你不说,孤也能知道,但孤不能容忍的事是,你竟敢欺瞒孤。”
牧寒平生在乎的就是身边人对他的忠诚,一旦违背了,那这个人又有什么用?
“臣有罪,甘愿受罚。”这件事他确实做了,因此该受的罚,他不会躲避。
牧寒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终究是不想失去宫云深这个左膀右臂,“罚,是必须得罚的,不过,孤不希望有下次。”
“臣遵命。”
宫云深刚想起身去领罚,牧寒又冒出一句话,“明日动身与攻打西源的大军会合,孤任命你为副帅,务必在两个月的时间里攻下西源。”
宫云深接过牧寒递给他的黑色锦布,上面有牧寒亲笔书写的任命书,加盖了君上与冢宰的印章。
原本以宫云深的身份是完全可以担任元帅一职的,可宁同甫以临阵换帅视为不详为由,拒绝了立宫云深为帅这一要求,牧寒奈,只能退而求其次,立他为副帅。
然北苍军队英勇,其实根本用不着再派宫云深前往。
至于牧寒将宫云深调离皇城的因由,究竟是否跟牧寒收到云意晚与宫云深日日同出同进,亲如夫妇的消息有关?只有牧寒自己知道,
宫云深退下去之后,就去了“慎刑司”领罚,五十军杖虽要不了他的性命,但也能让他三天三夜下不了床,可偏偏他第二天就要赶赴攻打西源的大军,着实让他有些吃不消。
然,他宫云深又有什么难没有经历过呢?
另一边,为了让云熠的身体早日恢复,南浔皇城已经用了各种灵丹妙药,依旧成效低微,云中天还让人张贴告示寻找神医,一点希望都不肯放弃。
而云意晚就每日陪着他,并带他去见了很多他曾经认识的人以及他与她曾经去过的地方,希望用这样的方式助他恢复神智。
又过了五日,请来的名医中有擅长治疗腿疾的,经过名医精湛的医术,云熠的腿又有了恢复的希望。
大家都很高兴,上天为云熠留了一条生路,虽然他的神智依旧如同一个三岁孩童,但也许这样的情况是对云熠最好的结果。
终究是逗留了太久的时间,云意晚不得不返回北苍了,走时,云易萱带着云熠在城门口等着她。
云意晚看着坐在马车独自玩耍的云熠,眼里顿时充满了愧疚,“易萱姐姐,对不起!”
云易萱顺着云意晚视线看着云熠,脸上更多的是释然,“说什么对不起,这件事本就不是你的,是小熠执念太深,害了自己!”
“姐姐放心,我回北苍一定去找更厉害的医师,一定会让他恢复成以前的样子。”
只要云熠一天没有痊愈,她就一直没有办法不愧疚。
“其实小熠这个样子,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现在的他忧虑没有这么多烦恼,也不会再执着以前的事。”
她是他的姐姐肯定是只要他开心,就足矣了。
云易萱看着云意晚又接着说:“晚晚,你又要去北苍了,此一去,不知何日才能相见?你要好好保重,北苍不比南浔,你贪玩的性子要收敛一些。”
云意晚在听完她的话时,瞬间热泪盈眶,一把抱住了她,“我就知道,易萱姐姐对我可好了,真的不想离开你们。”
“都是当君后的人了,怎么还像一个小孩子一样撒娇?你要快快长大,到时姐姐还要依靠你呢?”她笑着笑着,眼泪就落下来了,不知是喜是悲?
“好,以后,就由我来保护姐姐,你再也不用担心我,好吗?”
云意晚的语气有一些哽咽,自己重要的人一个个都将不在身边,一再经历别离,对于云意晚而言,真是太过伤痛了。
“好,就这么说定了,快些上路吧,晚了,路难行。”云易萱听到随行的人催了,她也决定放她走。
云意晚去抱了一下云熠,就上马车启程了。
云易萱看着那火红的身影渐渐远去,面上全是不舍,晚晚一走,她的生活又将归于平静,对她而言,也不是值得开心的事。
云意晚坐在马车里看着不断后退的南浔山河,心中有些莫名的伤感:又要离开了,不知下一次的再见,又该是怎样的风光?
终究是有心的人,只是不曾失去过,因而不知别离的痛,当一再面对,又怎会不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