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杰听大家都这么说,心下一动,原本他早就想与宫云深真刀真枪地打上一架,只是一直没有适当的机会,如今这么好的机会,他又怎能轻易放过?
裴杰将他粗糙的手掌重重拍在宫云深的背上,使得宫云深立即气息不稳,只能尽力稳固身形,以免在众人面前失态。
裴杰道:“宫副帅,既然大家都这么说了,咱也不好拂了大家伙儿的面子,要不,比一场?”
宫云深不着痕迹地离开裴杰搭在他背上的手,分别冲着裴杰和在场人拱手,语气谦卑,“如此,便听从大家的意见。”
一炷香后,瑞城的校场处。
北苍的将士群聚于此处,想要一睹这两大重要人物的一较高下。
此刻场下分为两派,一派是支持裴杰的新兵;另一派是一些认识宫云深的老兵。
军师道:“此场比试以切磋为主,不可斗狠伤人,点到为止,落下武台为输,在下宣布,比试开始。”
这场上的氛围一旦被燃起,这周围的人的澎湃自然也就随之而来,各自为自己所承认之人鼓舞助威。
本着和平比试的原则,二人都没有使用武器,赤手空拳,以最真实的武艺完成这场较量。
裴杰自一开始就没有手软的意思,招招快如疾风,手足皆如猛虎般有力,似乎只要宫云深一个不慎,就有可能伤及肺腑。
而宫云深却一直在躲避,虽然裴杰的拳头几次从他耳旁擦过,但没有一次伤及他。
这一而再再而三的避让,反倒激怒了裴杰,“宫云深你一再不出手是什么意思?瞧不起我吗?”
“我并此意。”宫云深确实没有裴杰想的那种意思,他的背部有伤,一旦动作过大,必然牵动他的伤口,现下,他的每一招都得承受皮开肉绽的疼痛。
“那就快出手,一直耗下去,有什么意思?”
说话间,裴杰出手更加狠急,终于在宫云深的不慎间打中了他。
宫云深的胸膛遭受重击,接连退后了几步,并有血液从嘴角溢出,他淡然将血迹擦干。
原本在他被击中的时出现的狼狈,此刻荡然存。
在场支持裴杰的人,看着宫云深的眼神全是不屑,大概在心中说着:就这水平?果然就仗着家世,才会得来如今的身份。
裴杰见宫云深落了下风,也没有懈怠,紧接着就是乘胜追击,想要做出最后一击。
眼见裴杰离他越来越近,宫云深纵身一跃,自裴杰头顶而过,在裴杰的身后稳稳落地。
只是再一次地牵动伤口,使得他的脸色更加苍白,只能咬紧牙关,极力克制。
裴杰因冲力太强,差一点就摔落比武台,所幸他即时稳住,不过这一再的躲避让他实在是忍可忍,“宫云深要打就好好打,你这样,算什么汉子?”
宫云深知道自己一直僵持着,只会让自己的伤更加严重,而且下面站着这么多将士,他不能让一个堂堂元帅一再丢脸,有损军心。
待裴杰再次攻过来时,宫云深见准时机挡住了他的手腕,并将他的拳头的攻击方向转移到他自己身上,伴以回身踢,直接让裴杰退后了两步。
裴杰见宫云深终于愿意好好面对这场比试,也没有为受的伤而气急,而是轻拍身上看不见的污渍,脸上全是满意。
随后,又是一场激烈的比试,但显而易见的是裴杰不敌宫云深,很快就处于下风,他的招式很容易就被宫云深压制住。
显而易见的是,裴杰输了。
最终,宫云深想要结束这场比试,因为他支持不住了。
他将全部的力量汇集于左拳,冲着裴杰的右胸口使出,想以最伤的方式结束这场令人振奋的比试。
裴杰的力量本就所剩几,宫云深的最后一击他当然难以承受,接连的后退让他就要摔下台去。
大家的惊呼让宫云深察觉到裴杰的处境,千钧一发之际,宫云深飞跃而起,先一步到达裴杰身后,将自己的背部朝下,而他的手将裴杰往前一推。
裴杰是成功地待在了场上,可宫云深却狠狠地摔在地上,并且是背部朝下。
剧烈的疼痛已经超出了宫云深的忍受范围,他已经力再支撑自己起身,连眼睛都快没了睁着的力气。
裴杰不明白宫云深为什么这么做,明明他已经赢了,可最终站在台上的人却是他,以他对宫云深的态度,他难以置信宫云深会帮助他。
可他来不及询问原因,因为他察觉到了宫云深的不对劲,“宫云深,你怎么了?”
在场有跟着宫云深一起来的士兵,在看到宫云深摔在地上时,就连忙跑到他身边,将他扶起,并回答了裴杰的问话,“元帅,副帅在赶来之前就受了五十军棍,一直以来就没有痊愈,烦请元帅让军医给副帅治伤。”
“将军,你的衣服上有血。”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大家这才注意到宫云深的白衣上,已有不少血迹,不知是何时沾染的?
裴杰本因宫云深之前的举动,对宫云深怀有些许愧疚,一听他受了伤,还能打败他,此刻他倒是有些佩服他了,“快,让军医给副帅治伤。”
经此一战,不熟悉的人对宫云深倒是有了改观,就连裴杰也没有处处挑衅宫云深,而是尝试着与他相互协助。
大家认同宫云深的同时,却忽略了好不容易才得到副帅位置的何修能,他苦苦经营的一切就这么没了,他又怎会甘心?
宫云深不知他将来的不幸,就由他登上副帅之位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