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今日,明月低下头,看着端坐在屋里的宋央柒,尖锐的眼中满是嘲讽和愤恨,嘴角上扬,对着后面的老婆子说道,“把她抓起来。”
宋央柒皱了皱眉,心下一惊,但来不及反抗,便被两个婆子死死抓住,向老太太的上屋拖去。
这些婆子成日里做些力气活,手上的劲也不是她能比的。
韩任元那厮,生的皮相极好,清新雅正,整个尚书府内未出嫁的丫鬟几乎都痴心于他,幻想着有朝一日能够被少爷看上。
可这韩任元不爱美色,除了央柒这位明面的妻子,和一位伺候的丫鬟,身边就没有其他的女人,说来真是奇怪,韩任元身边这位伺候的丫鬟倒与央柒有着三分像。
得不到韩任元的青睐,丫鬟们就把恨意转到了央柒的身上,仿佛央柒就是阻碍她们与韩任元长长久久唯一的绊脚石。央柒当然知道,老太太身边的明月就一直倾心于韩任元。
老太太也有意让明月伺候韩任元,但话还没说出口,就被韩任元挡了回去。
远远地还没到上屋,便传来了婆母的破骂声“这个毒妇、贱妇”,还时不时伴随着几声年轻女子的哭泣声。
两边的婆子到了上屋,没等通传,直接进入了屋子,将双手钳住的宋央柒像破布一样的往地上一扔。
宋国公府虽然没有仔细教导宋央柒,但是作为该有的自尊却也不缺,努力忍住向下扑倒的冲动,但还是敌不过婆子的大力,宋央柒只能顺势跪下,绝对不能趴下。
一进屋子,数道眼光朝着宋央柒,有愤恨、有幸灾乐祸。
到这个时候了,宋央柒心中早已明白几分,不知道这一次是谁,又在嫁祸自己。
宋央柒抬眼望了上屋这一圈子的人,天刚擦亮,这些人就已经收拾妥当,全副武装,这是早就等着了。
眼神眯了眯,“是她”,如今在上屋内哭哭戚戚的,不就是韩任元身边有了身孕的丫鬟嘛?
“不知央柒犯。。。”
“你这个毒妇,八年未有所出,我韩家也没有将你休了,但是你却心思如此歹毒,竟然要杀了你丈夫的孩子。”婆母打断了说话,指着宋央柒的鼻子骂道。
“杀了韩任元的孩子?我从来没有.....”
“碰。”宋央柒的话语又一次的被打断,但是这一次是被韩老太太扔过的杯子所砸,白玉做的杯子,价值不菲,硬生生的把宋央柒的头撞破,血从伤口中溢出,将宋央柒的头也撞向了一边。
扭头的瞬间,宋央柒看到了一双漆金长靴,突然抬头,看到的确是他,鼻梁很高,睫毛不算很长,却十分浓密,就是他,让整个京城的女子为之疯狂,他是韩任元,是自己的丈夫。
“韩任元,你这是来兴师问罪的吗?”央柒望着韩任元,说来可笑,这一瞬间,她心里却端生出了一丝期待,期待自己这位名义上的丈夫,能够有一丝公道。
八年了,自己最好的青春都在这里了,虽然韩任元对自己冷淡,但是这八年自己始终安分守己,从半点逾越。
可韩任元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十分厌恶地收回了脚,对着上头老太太和婆母鞠了一躬,说道,“刚刚听到阿策的话,我也非常的震怒,此等毒妇,但求祖母和母亲家法处置。”
韩任元的话打破了宋央柒最后一丝念想,双手力撑地,她再没叫冤,也不为自己辩解,静静等候着韩家对自己的宣判。
辩解又有何用,怕是这些人早在心里定下了自己的罪名。
韩老太太和婆母气愤不已,大声嚷道,定要让韩任元将宋央柒这等毒妇给休了。
出人意料,韩任元却执意不肯写下这休书,而是坚持宋央柒送去乡下的庄子上。
见祖母和母亲仍是气愤不已,韩任元解释道:“论这毒妇心思如何狠毒,可她背后还有宋国公府。”
现下宋国公夫人是个继室,对央柒,这个前任留下了女娃,并不在意。平日里,对于宋央柒在韩尚书府受到了委屈,宋国公夫人只装作看不见。
可若真到了和离那一步,怕是这宋国公府就算有心装聋作哑,也坐不住了。
况且,那宋央柒还有一位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姐,如今的皇后娘娘,宋央澜!
若是韩府真的写了一纸休书,怕是皇后娘娘都会开口过问此事,到时候事情就不是现在这般,主动权都在韩尚书府的手上了!
韩任元的一句话,一下子熄灭了韩家老太太和夫人的怒火。是啊,虽然这宋央柒整日待着竹园,并不与宋国公府过多往来。
但是,当今的皇后娘娘毕竟是她的嫡姐,这次,家中如果为了一个妾落胎,就把她给休了。
那皇后娘娘哪怕为了自己的颜面,也会追究下来,让韩尚书府给个说法。若是因此,惹怒了当朝皇后,实在是犯不上。
想到此,韩家老太太便再不反对韩任元的话,任凭着韩任元叫人将宋央柒带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