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学，萧晨踩着闲散散的步伐慢悠悠地进入教室。

班里像个菜市场一样嘈杂，过道中间是来来往往打打闹闹的身影，显得第四组最后一排格外安静。

清晨的第一抹阳光透过窗玻璃洒进来，座位上的人坐姿笔挺，认真专注地看着面前摊开来的一本书。光线将他有些冷淡的眉眼描摹上淡淡的光晕。少年似有所感，蓦然抬头，眼底清明一片。

萧晨偏开头看向窗外不知名的物体，他现在还不敢直视顾年。

当然从上课到下课两人也没说一句，昨天发生的事情似乎翻篇过去了。

第二节上课铃声响起时，萧晨从外面逛了一圈回来，张远身子往后一靠对顾年说：“晨哥今天又满血复活了，你昨天不在没看见，昨天一整天趴在座位上，我还以为受到什么打击了。”

顾年：“……”

他回想起昨天某人高举着他的试卷一副生龙活虎的模样。

“说什么呢？”当事人回到座位上，觑了一眼顾年，对方面上没什么表情。

“没什么，就是说你今天比昨天又帅了一点。”张远马屁道。

萧晨给他一记算你识趣的眼神，将头发往后一撸很是受用。

顾年：“……”

下午最后一节体育课，体育老师让学生们自由活动，篮球场上顿时成了学生们围观的主场。

萧晨在篮球场上挥洒着汗水。

男生将外套脱下来系在腰间，头发在风中肆意飞扬，皮肤偏白，右手娴熟地运转着球，一个跃起腾空，手中篮球擦出一个完美抛物线顺利扣进了篮筐。

周围女生发出一阵阵尖叫。顾年坐在稍远的台阶上，看着那位身子轻盈如鱼般穿梭于篮球场上的少年，沉默不语。

张远刚刚结束了一场战斗，他走到顾年身边坐下，顺手拿起一瓶水往嘴巴里灌。

“他似乎很喜欢打篮球？”耳边突然传来顾年有些淡淡的声音。

张远循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就见萧晨还在战场上厮杀四方。

刚刚流了汗，镜片上有些水雾，他将眼镜摘下来用毛巾擦了擦，自豪道：“之前学校组织篮球联赛，晨哥担任篮球队长，拿了第一名。学校篮球社多次邀请他入社团，他嫌麻烦都给拒绝了。他不喜欢被束缚。”

旁边同学默默来了句：“其实，你们不觉得晨哥喜欢打篮球，难道不是因为单纯的想耍帅吗？”

两人谈话被打断，视线默默望向篮球场那边。

只见萧晨一个后仰跳投，衣摆轻掀间，露出劲瘦的腰腹，隐隐可以看见腹肌上薄薄一层汗，篮球被命中，周围女生又一阵尖叫。

张远：“……”

顾年：“……”

顾年偏开脸，从旁边拿出一瓶水拧开。

萧晨望过去时，顾年正微微仰头喝水，喉结轻滚。他微微拧眉，不知道刚才的动作他有没有看到。

“你们先玩，我喝点水。”萧晨将手里的篮球往旁边一扔，径直走过去。

身边有人坐下来，带来一阵风，有淡淡洗衣液的清香混合着汗水的味道，有点咸。

顾年喝水的动作一停，他偏过头去，萧晨坐在他旁边用手扇着风。

少年头发有些凌乱，脸颊因为运动微微潮红，可能因为流汗用手擦了把脸，有些脏兮兮的。但即使这样侧颜依旧很能扛。

顾年仔细看时，发现他耳朵上有一颗小痣。

他从旁边拿了瓶水递给他。

“刚才打球，你看了没？”萧晨接过水时突然问。

顾年：“没怎么注意。”

萧晨：“……”

他在心里“啧”了一声，拧开瓶盖的动作有些粗鲁，大口灌了几口水，瓶身被他捏得咔咔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