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阮修竹的面,易舒不受控制地连打了两个喷嚏,正觉得难为情,岂料对方竟将外衫解下来,直接披在了她身上。
易舒哪料到对方这番举动如此自然,立即吓了一跳,但看向对方那双澄明的眼睛里全是关切之意,当下欲言又止。
又行了一段路,易舒总算看到了自己居住的院子,便顺手将衣衫解下来还给阮修竹,微微颔首道:“多谢阮少侠,现下夜已深,早些休息。”
阮修竹驻足看了客房一眼,也不多言:“苏姑娘也早些休息。”
易舒听他声色悦耳,语气温和,一身白衣立于在深秋的月色下,风姿湛然,犹如谪仙,又是一阵心动。
默然半晌,谁也不曾挪动步子,易舒只觉得面纱下的脸颊逐渐烫起来,便只好行了一礼,在对方注目之下,先行离去。
阮修竹望着易舒的背影一直消失在长廊尽头处,方徐徐收回目光,然而一转身,却发现身后竟悄声息站着一个人。
“纪少庄主?”
纪衡身在暗处,面色晦暗,周身仿佛杀气腾腾,却只听他冷冷开口道:“白日的试剑大会上,有幸一睹阮少侠的风采,现下,也想领教一番。”
阮修竹吃了一惊,平日里找他切磋武艺的人不少,但三更半夜拦截单挑的,却是第一回。他听闻纪衡素来沉稳有度,品行俱佳,就算是在宴席上喝醉了酒,也不该这般礼才是。
“少庄主,亥时已过,风寒露重,实在不宜切磋,不如等明日天亮,在下奉陪到底。”
纪衡却不领情,“不必到天亮,你我三招决胜负。”
阮修竹本就不悦,一听这话,更是有气,当下蹙眉道:“少庄主说话,未免太过轻狂。”
纪衡冷笑一声,径自走到一旁树下,折了两根树枝,“你我出门都没带剑,公平起见,以枝代剑,点到即止。”
阮修竹也算一身傲骨,何曾被人轻视过,当下抱拳行了一礼,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两人各持一节树枝,相对而立,月光下,恰是一黑一白,一明一暗,如同对弈。
过去的纪衡视阮修竹为平生一大劲敌,为了能够在武林大会的擂台之上胜过对方,私下不知花费了多少精力去破解苍岚剑法。
如今回到武林大会的前三年,提前交手,纪衡可谓势在必得,虽然他知道过早去显露身手并非好事,但联想到易舒与阮修竹的一举一动和一言一行,便再也法抑制自己。
“第一招,我让你。”
纪衡自忖这场比试是自己占了便宜,打算先让一手,便将双手负于身后。
阮修竹却只当他傲慢礼,当下铁青了脸,使出了一招苍岚的上乘剑法,且用了七成功力。
然而,纪衡见此,不过左避右闪,并不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