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你才不好了。”
杜老太沉着脸从床上起来,阴狠的三角眼恼怒地瞪着这婆子。
她年纪大了,觉轻,一大早便醒来了。
因为要给新娘子下马威,故意赖在床上不起,等着余婆子把新入府的君氏找来伺候她,过过老太君的瘾。
从寅时等到辰时,等得不耐烦了,才听到余婆子的声音。
“怎么回事?”
杜老太看到余婆子肿着一张老脸,散着一头乱发冲了进来,眼皮上还有血痂,不禁心中一突。
“谁把你打成这样?”
余婆子哭丧着脸跑到杜老太面前:“老夫人,老婆子差点活不成了……”
她颤着双手指着自己的脸,添油加醋地把碧霞院主仆三人的恶形恶状好好形容了一遍。
“老夫人,少夫人毕竟来自靖北侯府,你想让少夫人侍候你,只怕……”
杜老太苍老的脸皮上颤了又颤,气得浑身发抖。
儿子说君家姑娘虽然出身侯府,却性情温驯,容易驯服,跟她打了包票,保证把这小娘皮驯化得死死的。
现在,连她身边的人说抽就抽,这不是打她的脸吗?
她黑着脸恼怒道:“去表姑娘的院子那把我儿子找来。”
余婆子也知道,大人昨晚去了西院,闻言急急地走了。
只是,她过了许久,连声尖叫着又跑了回来:“老夫人不好了,老夫人不好了……”
杜老太咬碎了银牙,她怎么不好了?她好得很。
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老婆子,比她还不中用。
一大早等到现在,还要自己动手梳洗,快晌午了也没人送早膳。
这婆子还来给她触霉头,待会儿子过来,一定要让他给她重新换个使唤的。
余婆子急匆匆地跑进了正屋:“老太太,不好了,大人出事了。”
“什么?儿子出事了?出了啥事?”
杜老太一听关于儿子的事情,顿时变了脸色,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老太太,大人和表姑娘在房里一直——一直——”
即使是一把年纪、见多识广的余婆子,也涨红着脸一时不知如何解释。
杜老太听到儿子出事,也急急冲了出去。
“我儿子怎么啦?他昨夜不是跟芸娘在一起吗?”
问话的时候脚下也未停,像风火轮般跑得飞快,倒把余婆子远远甩到了身后。
余婆子一见,连忙追了上去。
这时,流霜已经带着画屏与银烛缓步去了西院。
到了西院,屋里传来野兽般的喘息声,空气中若有若的膻味飘到了屋外。
杜安正搓着眼皮打着哈欠,蓦然看到新夫人似笑非笑地站在小径上。
他下意识地站了起来:“少夫人,你来了。”
君流霜冷冷瞥了他一眼,画屏板着一张俏脸上前娇斥:“日上三竿了,问问你家主子要不要去给老太太请安?这么爱重刘姨娘,何必与靖北侯府攀亲?”
杜安闻言一愣,这才听到屋里还在折腾的声音,不禁心中咋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