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先吃饭吧。”张修平朝他挥了挥手,接着又看向林由,问道,“饭菜还合口味吗?”
“挺好吃的。”林由这也不算是场面话,毕竟往些日子都是吃的监狱中的饭菜,二者丝毫没有可比性。
饭毕,众人各自散去。张修平则邀请林由去他的房间喝茶,而林由也没有拒绝。他寻思酒吧要晚上才营业,现在闲着也是闲着,正好能向张修平打听一些事。
“我听小尧说,你今天去找了谢昌勋?”张修平为他斟了一杯茶,问道。
林由点了点头,说道:“不过暂时还法确定这件事与他有关。”
“这么说,你怀疑是他对我图谋不轨?”张修平白眉微蹙,面含愠色,抱怨道,“当年就不该放走谢鹏海那个混蛋,不然也不会让他子孙祸害这世道。”
“现在说这些也没有意义。念在他过去资助萧兄的份上,就当是功过相抵,从此两不相欠。”林由轻晃着茶杯,注视着杯子里的茶水,接着问道,“我让你办的事有进展吗?”
张修平脖子微缩,顿时冷汗直冒,连忙回道:“这……这些年,我一直在派人搜查。只是当年的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这个你也知道,现在过去这么久,就算以如今的侦破手段也很难找到一丝线索。”
“我猜到了。”林由一脸若其事,轻抿了一口茶,说道,“剩下的我自己处理,你就别放在心上了。”
张修平渐渐挺直腰板,吁了口气,说道:“谢谢林大哥。”
“你很怕我吗?”林由直直地盯着他,问道。
张修平当即又愣了一下,连连摆手,说道:“没有的事。”可张修平心里却在想,不怕那是不可能的,别看林由现在这么好说话,若是不小心惹怒了他,不但小命难保,恐怕家人也随之遭殃。要知道当年他可是有着“再世白起”之称,这不是开玩笑的。最主要都过了这么多年,他还是这副模样,能不让人害怕吗?
“放心吧,我对朋友如何,你心里比我更清楚。”林由淡然一笑。
张修平腰板更直了几分,眼中的惧意全。
林由说的没,只要不是与他为敌,他也并不会滥杀辜;若是与他为友,谁对他好,他也会百倍回报给对方。他虽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好人,但他至少是一个爱憎分明的人。况且在那百年间,他的脾气相较于以前已经收敛了不少。若是放作过去,谢昌勋今天如果敢那么跟他说话,早就一命呜呼了。
“说实话,我挺怀念以前。人呐,有时候确实是贱,过去那么多不便,期望着未来会更好,可如今生活好了起来,却又想着过去的种种。大抵是老了,脑子里就像是跑马灯一样。”张修平原本就苍白的脸上多了几分憔悴,眼眶微微泛红,嘴里止不住地叹息。
林由不会安慰人,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就当做声的安慰。
二人又聊了一段时间,林由才以有事为由离开了张修平的房间。
然而等他回到自己的房间,却发现张采坐在其中。看着水壶中见底的茶水,想来她还等了不少时间。
张采见林由回来,连忙迎了上去,故作娇嗔地说道:“林医生,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
“有事吗?”林由的脸虽稚嫩,但黑色的眸子仿若黑洞深不可测,清冷低沉的嗓音也不似一个二十来岁的人说出来的。
“虽然我曾祖父要用自己的方式回报你的恩情,但我们这些做孙辈的又岂能什么都不做,你说是吧?”张采笑得杏眼变成两弯月牙,嘴角扬起一轮俏丽的弧线,很是惹人。
“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林由丝毫不为所动。
张采黛眉轻蹙,眼中的笑意却依旧不减,反而更添几分。
“我听闻林医生还是我曾祖父故人的孙子,不知道是哪一位故人?”
“可奉告。”林由心中冷笑,可脸上依旧平淡如水。
张采眼神一片漠然,脸上的笑意终是散去。她年过四十,但论是脸蛋还是身材,都与二十出头的小姑娘二样,举手投足之间,都能迷得其他男人神魂颠倒。可眼前这小鬼居然不为所动?
“我知道你刚从监狱出来。”她凝视着林由,一字一顿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