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神落在木淼淼身上。后者擦着头顶的汗,神情看向乐允锡的时候还有恐慌。
“他这是怎么了呀?”木淼淼问,“没事吧?”
颜海锋也说不出乐允锡的状况,但是和第一天的那个朋友不一样。若是变成丧尸,会从伤口处开始腐烂,然后蔓及一身,特别明显。
但是乐允锡身上没有伤口,反应也不是丧尸那样的表现,他脖子已经被自己抓的只剩下了一张血皮。清晰的血管感觉随时都要被抓爆,脖子疯狂的向后昂,看起来很快就要贴在后背上,折成一个平面。
木淼淼哪儿见过这种情形,吓得都快哭出来了,此刻是把颜海锋当做主心骨。
乐允锡多半是接触到了什么东西,或者撞破了什么禁忌,是个好事,又是个可惜的事情。好事在于乐允锡以身犯险,又排出了一种禁忌的高压线,可惜的是他们不知道乐允锡到底经历了什么。
“淼淼,你仔细回想一下,乐允锡今天到底遇到了什么,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吗?”
木淼淼费力的整理凌乱的思绪,“不……不太清楚,但是乐允锡今天真的很沉默,一大早起来就没怎么说话。”
颜海锋摇头,禁忌一定是特别明确的事情,只要触犯就会有反应。他第一次参加的实验室是海上航行,其中一条禁忌就是不能给晚上敲门的人开门,只要不开门就是安全的。
“不应该呀,乐允锡是收集露水最多的人,神佛肯定会保护他才对呀,到底是触犯哪条了呢?”
颜海锋眸光微闪,难道是因为拜佛最多,所以遭到反噬了?因为以前的经验,他有意不做第一个,也不做最后一个,中间的人一直都是最安全的,所以他拜佛的时候有意把机会让出来。
第一是三次的乐允锡,第二是二次的木淼淼,剩下的除了路迟以外的三个人都是一次的拜佛。排在最后的路迟和晚来的傅元都还没有拜佛。
不对!今天傅元拜佛了,那半瓶水也是算的!
颜海锋轻哂,那个看起来很柔弱的小白脸居然有点脑子。
“那怎么办呀,锋哥?”木淼淼疑神疑鬼的看向周围。
颜海锋沉思两秒,“我们不能把他丢在这里不管,但是跟在身边肯定很危险,要是误伤到我们就遭了!这样吧,我们先带上他去找绳子,或者别的,把他绑起来,我们也安全些。”
木淼淼看了一眼还在迫害自己的乐允锡,后者只是不断的抓挠自己。“好!”
计划是完善的,但是实施起来就不是说说那么简单。
他们被困在这里,周围没有任何资源可言,与其漫目的的找绳子等物件,倒不如搞清楚乐允锡究竟经历了什么。
颜海锋倾向于后者,所以他将实验从头到尾的思考了一遍。
任务只分为三部分,找到安全屋并且平安的度过五天;礼拜祈福并且寻找到新的住所;参加主宴。
实验内提示的主线任务是不会出的,而且是指引,而不是陷阱。
现在主线进展到礼拜了,礼拜这个动作肯定是没的,所以问题不会出现在这上面。
既然没,那乐允锡的遭遇肯定不是礼拜的过程出现的问题,禁忌肯定在其他地方。
会是什么呢?
不太可能是供奉,这个小镇每家每户都要供奉,哪怕他们是外乡人,佛像也不至于偏心镇上人,而排斥外乡人。
这理由未免可笑。
……
外面依旧太阳高挂,傅元看不出它有移动的痕迹,也根本不纠结,转着手里核桃。像个老大爷一样,悠哉的跟着队伍走出门去,嘴里还哼着前两天上头的神曲。
老人坐在门口乘阴凉的木椅子上,望向反方向行径的两个队伍,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笑。
眼神不经意间瞥到傅元瘦高的背影,嘴角瞬间拉直,朝着上空翻了个白眼。
他带的丧尸小卖部,北方安全区最多就是六个人,按照规定,前三天就要因为六芒星淘汰掉两个男人。
傅元一来,好家伙,六芒星锁定的是他这个多余的人,单个人又不符合排除标准,这才让他们七个人都侥幸活了下来。
也不知道零点每天到底在检查什么,这么大个漏洞站在面前晃悠不知道修复,天天盯着我这半截入土的老头。
我就说这些个外乡人一来,镇子就得倒霉,真是晦气。
老人一边心里骂骂咧咧,一边忌讳的看了一眼角落的佛像,红布没有被傅元重新盖上,此刻咧嘴笑的佛像正对着门口。
他打了个哆嗦,收回视线。
左桉一队和颜海锋一队方向截然相反,左桉一队四人沿着边墙投下来阴影的小道走,排成一排不紧不慢。
他们的任务其实很难,住所可不像找房子那么简单,第一它得像安全屋一般安全,第二它不仅要够七个人住,但也不能收纳更多的人。
毕竟人越多,难度越大,淘汰掉的越多。
作为过来人,左桉非常清楚知道他们需要的新住所是什么样儿,但他半吊子的性格懒得解释。
虽说其余三人比傅元早来两三天,但找新的住所这个任务大家都是头一次,可谓出师不利。
作为女孩,桑安云的冷静沉着肯定值得夸奖,她停下脚步,思索着开口。“有没有觉得,镇子太空了,我们走了这么久,一户人家也没有。”
这个问题,十分钟之前,傅元就想问了。
他虽然在小卖部门口见到了对门热腾腾的包子,但人影是屁也没有。
傅元望向每一户燃起的炊烟,右手意识的转着核桃,圪垯圪垯的响声在空旷的环境和夏蝉的吱吱中并不明显。
几个人都没办法回答桑安云的话,气氛冷凝到了极点。
左桉走在最前面,僵硬的转了个话题,“傅元,你之前是为什么决定把瓶子水全部倒掉的?”
明明变成空瓶了,他们却一点儿事儿都没有,反倒是小卖部老板吃了警告。
零点实验室的警告不占少数,很多实验的人一不小心就迟到了警告,惩罚轻一点的非就是最后评价和奖励不好看,重一点的还会被当场带走,然后基本就没再回来过。
所以,警告几乎是实验里最吊人心的东西,每当天花板嗡嗡两声,心脏就能跟坏了似的不受控制。
傅元轻笑,“没,我单纯就是叛逆,这次估计是运气好。”
桑安云抱胸反驳,语气不满。“太胡来了,还是少跟NPC对着干的好。”
np?傅元心下反驳,他看那老头很真,不像是np,倒像是真人。
路迟望着傅元皙白的后颈,微微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