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元抓住这个契机,接着话题,“你们是怎么来这儿的?这地方到底是什么?”
桑安云根本不想回忆,“被绑架了。”
绑架?!还真是粗鲁的方式。
左桉境遇好的多,他是一觉醒来就在这儿了。
傅元探听更多,“是从军区来这儿的?”
左桉是,他已经第三次来实验了,所以对于进入实验已经熟能生巧了,接受度很高。
但桑安云不是,她甚至没听过军区这个词,只说自己在逛街,然后有人在身后敲了一下自己,当场就失去意识了。
桑安云是第三场实验了,却不是回到军区宿舍,逛街这个理由也很值得怀疑。傅元刚准备问清楚,一直没开口的路迟突然指了指右斜方的小商铺,“那里有人。”
有人?!
其他人都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商铺门牌挂着“抄手”,屋里冒着热烟,隔这么远都能闻见香味。路迟说有人,其他人却什么都没看见。
咕咕咕——几人肚子同时饿的响起。
傅元隔空扶着快要饿出腹肌的平坦肚子,问出了他一直好奇的问题。“我来之前,你们都吃什么?”
他这一问,其他人像是才注意到这个问题,桑安云脸色很差,冷艳的女孩骂出了来这儿的第一句脏话。
路迟跟着前面的人一起停下脚步,“晚上供奉好佛像,白天就不会饿,已经第四天了,这是头一次感受到饿。”
傅元点点头,“走吧,去抄手那儿看看,说不定有吃的。”
毕竟,民以食为天,再吓人也得吃饭呀。
左桉和桑安云看到傅元阳光下的背影有些抵触,这儿东西像是能吃的吗,出问题了谁也负责不了。路迟插着兜先行一步跟上傅元,一队人最好一起行动,左桉和桑安云对视一眼,只好跟上。
傅元掀开缦帘,抄手的香味比在外面闻到的浓郁太多,虽说镇子是真的贫苦,但小店收拾的倒也干净。只是旧的上了年头,看不出什么破败感,桌子椅子一对一的摆放整齐。
“有人吗?有早点吗?”
傅元话音刚落,里屋白色缦帘就被人掀开,走出来的是个平头大哥,右耳一直延续到灰短袖深处,纹着紫龙盘雾,很是匪气。
男人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傅元,又简单的扫了后进来的三个人,将手里端着的一盆子抄手放在柜台上。拍拍手上不存在的细灰,指了指墙上的菜单。
傅元就近坐在了有些晃动的椅子上,张口就来。“上你这儿最有名的!”
路迟坐到他对面,“和他一样。”
左桉随便找个位置坐下,一边要抄手一边招呼桑安云也坐下。
桑安云对这几个的自来熟已经习惯了,但好歹是女生,观察力要比几个大老爷们强得多。她坐在左桉对面,仔细的看墙上的菜单,不是藏头、藏尾诗,看起来就是最普通的街边小摊菜单。
直到傅元的云吞面上来,浓郁的香气萦满鼻尖,桑安云终于意识到奇怪之处。
“菜单上没有售价!”
傅元夹面的手一顿,抬眼看墙上的菜单,还真是。菜单上只有六项小吃的名字,后面却没有标注价格。
平头男人端着同样的云吞面放在路迟面前,几个人的目光太热烈,他抬起眼。离近了,几人注意到平头男右耳后面是很深的刀疤,只是被纹身遮挡了起来。
桑安云指了指菜单,“老板,你们这儿东西都怎么卖?”
左桉看着那两碗热腾腾的云吞面,小声叨叨,“上了的面还能退吗,这鬼地方的食物要的肯定不是钱吧。”
路迟朝里屋望去,风把白色缦帘吹起,里面的景象一览余。
平头男曲起双手,两边对称的画了一个正方形,又指了路迟面前的面。
几人一脸懵,这比划的撒意思?
路迟了然的解释,“一瓶福水一碗面?”
平头哥点点头,他左手掌心向上,右手大拇指和食指相捏,在左手掌心敲两下。
这下所有人都看向路迟,等待他的解释,路迟抬眼,傅元浅棕色的眼眸落在自己身上。
路迟将平头哥的动作又做了一遍,在指尖敲击掌心时,他听见自己说。“一瓶福水一碗面,便宜。”
偏不便宜几人不知道,但面不能退了,几人索性摆烂,安安静静的享用美食。
傅元优雅的拿纸张擦嘴,看了一眼右手边的吧台,平头哥动作熟练的包着云吞,速度很快,包出来的还很漂亮。
只是镇上见不到一个人,包这么多云吞也不知道能卖给谁,他们外乡人不知道才买上两碗,看小店这冷清的装横,怕是半年都不一定开张。
吃也吃完了,得干正事了。
他靠在椅背上,打算和店主聊聊天,好不容易遇到活人,得尽可能多的收集信息。
“哥,福水是什么?”
平头哥没理会,答案在对面传来,路迟冷静的回答。“供奉佛像的水,是你今晚得去收集的东西。”
“在小镇住宿的话,房租是不是也是福水?”
平头哥依旧安静包着云吞,路迟挪开凳子,先手回答。“恩,房租是一瓶一晚。”
“哥,你认识小卖部的那老头吗?”
平头哥像是与世隔绝,丝毫没理会傅元。
路迟站了起来,径直走到了平头哥对面,坐下开始比划众人看不懂的手语。
傅元吃得饱,懒懒的摊在座位上,撒也问不出来,他想知道的还都是路迟这家伙说的。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觉,路迟总在有意意的格挡自己和实验之间的距离,你以为他全方位的照顾是保护?
不,在傅元看来,路迟在一步步的隔断他对零点的了解。
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