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很久,他才出声,声音里是片刻的欢愉,“好,我明天送你归。”
姜舒连连后退,尽力和他保持着距离。
沈冽,你越界了。
这话,姜舒没有摆在台面上说,心里在默念着。
翌日,京城东站。
姜舒站在人群里,从远处放眼望去,却独独见着她那暗红色衬衣薄背,
“有事记得打电话。”沈冽沉着声音,脸上依旧面表情,丝毫不见分别的遗憾。
两人靠的很近。
姜舒主动抱住他,温着嗓子说了句,“谢谢。”
她不知道沈冽是不是好人,但她终归是欠他一个人情的。
这一抱,就当作感谢。
随后,姜舒放手转身,不带一丝留恋地离开,走时也未曾回头。
毕竟,沈冽于她而言,终归不过是个过路人。
暗黑色迈巴赫里的沈冽看着那抹缩小的暗红色身影,眉眼舒张,勾起一丝笑意,眼眸里是见不到底的深渊。
过不了多久,沈冽驱车离去。
这一次的目的地不是公司,而是山寺。
他年年年初年末去拜佛,今年却破了例。
宁溪小镇,夏夜薄星点点。
沈阿婆在那边开了个干洗店。
“回来了?”沈阿婆舒展着身子,躺在木竹椅上,向走来的姜舒问道。
“嗯。”
她并没有多说,只是弯膝,坐在木头凳上。
“过几天我就该到京城读书了。”
姜舒回镇的第二天,谢成荣――她的生父,打了通电话过来,话语里没有问候,只是告知要求。
“收拾好东西,三天之后,我会派人到宁溪接你。”
“以后就在京城读书。”
姜舒想起这些话时,嘴角都是讽刺。
“愿意去吗?”沈阿婆摇着蒲扇,闭眼问道,脸上的表情让人难以猜测。
姜舒仰了仰头,夜晚的天空暗淡,迷离挂着几团扑朔的云。
然后缓缓道出几个字,“怎么不愿意呢?”
她边说边笑,笑得眼角溢出了泪,整个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
沈阿婆是带她十多年的人,又怎会不知她心里那难言的痛?
最是豪门薄情,血缘关系在其中也只是一个维权的工具罢了。
“别累着自己。”沈阿婆用那双布满了茧的手,拭去了她流下的泪,拍着她颤动的后背,让她倚靠在怀里。
世间不可控的事太多,她逃不过,躲不过。
幸亏,还有人给她个避风港。
谢成荣,既然叫我回去了,谢家这安宁的日子就该到头了。
姜舒流着泪的眼眸逐渐变得凶狠,像是一把猩红的利刃。
刚好,回去查她母亲死的真相更加容易了。
第二天。
“我到了。”
姜舒拿着自己的老版手机拨给了谢尔尔。
金嘉酒店,金碧辉煌,在这白日之下,熠熠生辉。
“姐姐,那就进来吧。”
“我跟妈妈可是等你很久了。”手机边存了一阵甜美撒娇的声音。
姜舒关掉电话,没有耽搁就走了进去。
服务生领她上了二楼。
包厢里,她们正谈论着当季新品。
“妈,我想要Fann大师设计的那款早春纱裙。”
“来,先让妈看看这裙子的配色和剪裁。”
“妈,你还不相信女儿的眼光啊?”
“怎么会呢?我宝贝女儿的眼光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