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阵兵荒马乱,柳昭容软软倒地,额角被撞得红肿起来,可怜地倚靠在大宫女绿烟怀中,默默流着眼泪。
这可真是吓到了四妃,尤其是嘴炮德妃,心虚地直往淑妃身后躲,“这,这可不关我的事儿啊。”
柳昭容挣扎着收回手臂,不愿被女医把脉,心死成灰地别过头去。
“妾、累了。”
这分明就是逐客令了,四妃自是嘱咐几句后相继离开,珠帘晃动里,殿内响起楚玥的声音。
“柳昭容不惜撞柱,也要隐藏的秘密是什么呢?”
一句话,让四妃为我转身。
也让柳昭容就此昏死,留下大宫女绿烟含泪请求,“长公主殿下,求您高抬贵手,且先救救昭容吧?”
“我知道你急,但你先别急。”
楚玥抬手拍了拍身侧,像是一时兴起道:“敢问医官,医书所说‘滴血验亲’之理,不知是真是假?”
女医似在斟酌。
楚玥又道:“没关系,今儿且用我们姑侄俩试试,回头也是份谈资。”
绿烟感受到腰腹软肉被狠狠掐着,吃痛到咬紧牙关。
可即便再怎么心急如焚,却也找不到由头打断。
毕竟那可是安乐长公主。
别说是用七皇子的血验亲,就是拿陛下的龙血,陛下都只会笑着问‘够不够’?
她一个卿宁斋的大宫女,又是什么牌面上的人呢?
绿烟不敢有异,眼睁睁看着四妃折返,围拢在取血的青瓷碗旁,只听得惊呼声阵阵,殿内气氛都凝滞起来。
仿佛有什么封存的真相,正在破壳。
柳昭容再也装不下去,颤颤巍巍睁开眼,对上四妃别有深意的眼神,直击人心。
这是,都发现了!
柳昭容面如纸白,内心比凄惶。
贵妃目露不忍上前道:“柳昭容,你这又是何苦?”
身为四妃之首,贵妃这话如利箭扎得人鲜血淋漓。
柳昭容强忍着头晕目眩,眼底带着悲戚和决绝,恨恨瞪着周身众人。
“我苦不苦,轮不到你们来嘲笑。”
“你们各个位高权重,又何曾体会到我的痛苦和不堪?”
“我少时被大姐压住风头,闺中比不得大姐受父母器重,甚至连入宫都是要替大姐照顾孩子,我这辈子永远都在拾人牙慧,所以我恨!”
“我恨父母恨大姐,更恨七皇子!”
“若是没有他,纵我入宫亦能去搏恩宠,我会有自己的孩子,而不是永远替别人养孩子!”
一声声嘶吼道尽了柳昭容的怨愤,而她也力竭到大口大口喘息着。
楚玥吃着这陈年老瓜,顺嘴发言道:“所以你是故意的?”
“没,我就是要报复,我要让那真正的七皇子尝遍苦楚,方能消我心头之恨!”柳昭容头也不抬地回道。
“哦,真假七皇子?”
楚玥果断抓重点,直说得柳昭容面色僵硬,不可置信地赶到女医身旁,直勾勾看去。
碗中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不曾有水,不曾有血,也不曾滴血验亲。
霎时间,柳昭容脑袋像是撞柱百次似的难受,她踉跄退开尖啸道:“你诈我!”
这叫什么话。
楚玥认真纠正道:“姜太公钓鱼你情我愿的事儿,怎么能说‘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