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玥看向莫姑姑，对方了然退下去调查此事，至于阿齐嘛——

鱼汤的香味实在勾魂儿，阿齐抽动着鼻尖苏醒，眼中血丝如蛛网，看向面前人时，又忙垂眸躲避。

大写地拘谨。

“醒了？”楚玥悠悠然收回胳膊，将手中鱼汤端到对面石椅上，满桌都是新送来的菜肴，便徐徐落座道：“过来喝。”

阿齐手忙脚乱。

又是起身迈步，又是俯身拾拐，拄着走路时还差点摔倒，等从婢女那儿净过面走到石桌旁时，整个人都快熟透了。

楚玥：“……”

真难为阿齐，这种身体协调度，竟然还能从秋意轩过来。

秋风徐徐，两人便在此用膳。

阿齐胃口很好，吃相又很下饭，楚玥很满意这个饭搭子。

只是当撤膳后，两碗汤药分别放在两人面前时，方才的饭搭子又变成了药搭子。

一个寒气未褪，一个脾胃虚弱。

分明是苦涩至极的汤药，许是因着有人作伴，阿齐一股脑喝完也不觉得难受。

楚玥苦得天灵盖都激灵了，吃了好几颗蜜饯才好受点，顺便给对面阿齐喂了过去。

方才喝药前，莫姑姑调查回来微微摇头，可见阿齐来此不是秋意轩的缘故，极有可能是他本身。

楚玥想了想，打算试探一下阿齐。

“阿齐的齐，是齐明衷正的‘齐’，还是棋逢对手的‘棋’？”楚玥抬手蘸清水，在石桌上写出二字。

阿齐眨了眨眼，老实摇头。

楚玥后知后觉——阿齐竟然还不识字！

宫里头就没开扫盲班么，好歹宫女内侍都是编制内的，多少也蹭点公务员的光环啊。

最终还是莫姑姑为楚玥答疑解惑。

“长公主，历来宫中都有安排专人教习新人，考核过关后才可补缺，阿齐这般实在罕见。”

也是，这笔账定要同柳昭容好好清算。

楚玥轻叩石桌，先给阿齐安排了私教开蒙，至于夫子则是先由府中掌书推荐，回头分别进行面试。

阿齐本就情况特殊，若是再碰上个照本宣科，铁面私的老学究，那简直就是雪上加霜。

为了避免阿齐闷坏了，楚玥特此在次日琢磨着消遣玩具。

思来想去，魔方是个不的益智玩具。

她正沉浸式描绘魔方图纸呢，就听到莫姑姑进来禀报道：“长公主，宫中送出消息，柳夫人苦口婆心劝诫未果，于晨时急火攻心昏倒。”

“柳昭容呢？”楚玥头也不抬。

“柳昭容自锁殿内，不吃不喝不见人……宫人查探过，柳昭容并不妥。”也就是说，柳昭容还没想不开。

楚玥想到昨天柳昭容的愤恨不甘，深觉论古今二胎都不好带，便道：“我猜猜看，柳夫人是不是翻来覆去地诉苦指责。”

“甚至抬出已故柳昭仪对比，或是用柳氏全族来威胁柳昭容？”

莫姑姑惊讶道：“长公主真是料事如神。”

楚玥谦虚摆手，“可惜了，柳昭容心高气傲，奈何有位事事强过她的长姐，心中自然郁郁不得志，如今心墙高筑，偏遭亲娘字字诛心。”

柳昭容没怄死都算命大。

不过楚玥有一处没想明白，“莫姑姑，柳家家主任兵部侍郎，长女难产而亡后，为何非要次女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