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北阳终于不再拒绝,只道:“学生多谢夫子。”
莫文裳:“去吧。”
方才听了男孩和女子的这番对话,阿容更是心疼这男孩,心想着给这男孩做的衣服需更好些。
那两人走后,莫文裳认真端详起手中的那杆毛笔。
“白荷,你觉得这笔如何?”
白荷:“夫子,奴婢可不懂这些,不过看着也是小巧的很。”
莫文裳点头道:“嗯,毫毛垂拢,未有瑕疵,笔杆轻盈细挑,是只好笔,白荷研墨。”
待阿容带着男孩回来时,见女子在认真的写着什么,也就站在一旁,未去打扰。
陆北阳注意到女子手中握着的笔是自己赠与的那支,又看了看女子现在认真的面容,一时间目光移不开了,真好,夫子不嫌弃他做的笔。
一气呵成,落笔时,莫文裳才发现人都回来了,她举起纸张笑问:“如何?”
男孩这才发现女子写的竟是,今得一巧笔,乐也。
“夫子的字很好看。”
莫文裳:“你送的笔很是顺手。”
陆北阳抬头紧盯着女子,问:“夫子这字可送与学生?”
“自然,我的学生想要哪有不送之理?”
莫文裳将纸张递给了他,见他眼不离字,还真未想到他竟这般喜爱,也不多言。
“阿容,尺寸可是都量好了?”
“是的,夫子。”
“好,那我带他回学堂了。”
……
钟声响起时,学堂内学生已然到齐。
莫文裳:“今有一老农,终日辛劳,偶遇一富贵,问其“苦否?”老农道“不苦何活?”后来富贵给他钱财万两,使其抛妻弃子,老农拒之,富贵亦不强求,事后仍赠其牛羊数匹,诸位以为此老农如何?富贵如何?”
一学生站起身来,这些学生的名字女子都记得,如今这个叫马思源。
“回夫子的话,此老农不为钱财抛弃家眷,是谓德高之辈,此富贵虽前言不妥,但之后所为亦是善举,也可谓仁义之辈。”
又一学生站起,名谭逸,“学生亦以为此老农乃是良农,不过这富贵所作所为更引人深思,使人抛妻弃子乃不仁不义之举,予人牛羊数匹又乃良善之行,可前者更为不容天地,此富贵如何?还请夫子明示。”
一女学生站起,名朱秀英,“回夫子,方听谭逸所言,学生以为此富贵乃假仁假义之辈,那赠送的牛羊怕不是为了先前的失言之举做掩饰罢了。”
此三人观点各不相同,学堂内学生亦逐渐热议起来,却未再有站起身的人。
学堂外一直有个目光驻扎在自己的身上,好久好久,莫文裳找上了这目光的主人。
“北阳以为如何?”
北阳?这是夫子第一次这么叫自己。
男孩在外面听学已经有些日子了,学堂里的学生自然早已注意到,只是北棠书院也是有名的书院,能进来的学生不是家世显赫,就是聪敏伶俐,如今年岁都小,不可避免的都有些神气,对于男孩这种在外听学的自然也就不屑搭理,谁知有一日竟从他们的夫子嘴中听到了他的名字。
陆北阳也是略微惊讶了一下,随即冷静回复:“回夫子的话,学生以为,此富贵乃大智慧之人。”
这与众不同的答案立刻吸引了学堂内那些本来对他不屑一顾的学生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