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丑。”
莫文裳盈盈一笑:“北阳自己长得俊俏,自看不上别人。”
陆北阳耳朵一红,低声道:“没有。”
看着如今棱角愈加分明,美如冠玉的面孔,莫文裳忽然有些恍惚:“过了年,北阳就十五了吧?”
“嗯。”
“可打算参加来年院试?”这话并不是莫文裳随意提起,虽然男孩在书院学习满打满算还不足三年,但以他如今的实力,院试应当是没问题的。
陆北阳摇头道:“学生想参加下一次院试。”
下一次院试岂不是还要三年莫文裳面色不变:“好,你自己决定了就行。”
陆北阳一滞:“夫子不问原由?”
莫文裳浅笑道:“我知你有自己要做的事,你虽年纪小,但心智成熟,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像何时参加科举这样学业上的事情,我不会多管。”
陆北阳沉默。
“但……”莫文裳感觉到某个视线猛地投来,她不去看,只将目光轻飘飘地投向屋檐,极为平静道:“如果是学业之外的事情……”
莫文裳侧头看着有些紧绷的男孩,嘴角微微上扬:“你若不说我也不问,我只希望你能记住落子悔,问心愧,还有因果循环,但不管今后如何,北阳,作为夫子,作为家人我一直在你身后,累了,了,就回来,宣阁永远有你歇脚的地方,我永远是你的夫子。”
“夫子……”陆北阳凝噎,细长的睫毛颤了颤,最终他吐出一口气来,轻声道:“多谢。”
还有,抱歉。
莫文裳一笑奈何,“你啊。”
……
接下来一年,各书院三年一办的院试引人注目,还有一家名叫“墨殇”的画师馆忽然出现在了水乡镇,名声不响,但羌朝的世家权贵子弟间却几乎都知道这个地方,春去秋来,来这馆的人不多,却出奇的,这画师馆规模越来越大,透着一股纸与金的味道。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这一年水乡镇和以往一样太和。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整个北棠书院一片银装素裹。
噼里啪啦的爆竹声落下后,白荷欢快地从外面走了进来,关上门,喜气洋洋道:“夫子,那卖爆竹的果然没骗人,今年这爆竹果然好,响的很!”
莫文裳盖着绒毯倚在长榻上,安然道:“嗯,我在屋里都听的清楚,倒让人清醒了不少。”
“对了夫子,怎没瞧见北阳公子?”
“他陪着阿容端饺子去了。”
“呀!饺子快好了?”
“嗯。”
“嘻嘻,今年做了野菜鲜肉馅的饺子,也不知道好不好吃?”
“我相信阿容的手艺。”
“阿荣嬷嬷的手艺自是……”忽然外面传来“嘎啦”一声,以为是人来了,白荷连忙去开门,开门一看,白荷惊喜道:“夫子,又下雪了!”
寒风卷着雪花飞向室内,莫文裳看过去,日光明亮,雪花轻盈,一尘一埃都颇为清晰,“白荷。”
“啊?夫子?”
“开春时,你便结亲了吧?”
白荷一向爽朗,难得羞涩,红着脸应下:“嗯。”
莫文裳:“那这个春节你回家吧,好好准备,多陪陪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