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文裳目光通透道:“不对,但阿容甘愿。”
陆北阳沉默。
见此,莫文裳安慰道:“你也不必在意,若阿容自那日之后一直耿耿于怀,此事必不会就此打住,但你看阿容现在对自己,对别人如何?”
陆北阳:“那是阿容嬷嬷看得开。”
“是,是阿容看得开。”
没想到女子会就这样应下,陆北阳看向她,而恰好的,某双眼睛也在等着他,这一对视,陆北阳“蹭”地低下了头。
莫文裳轻笑一声:“这世上能像阿容这样看得开的人确实不多,但若不对别人,只对自己,对自己看得开些,那岂不是简单一些?”
陆北阳缓缓抬头,他觉得夫子是想告诉自己些什么。
迎着他的目光,莫文裳温声道:“北阳,你年纪还小,这世上不如意的事还有很多,遇到这些事的人不可谓不幸,但就因如此,别人不管,但这些人才该对自己更放得开些,对自己更好一些呀。”
这温温柔柔的话一字一句地落到陆北阳的心上,如一瓣淡艳的桃花落于清潭之上,荡起层层涟漪,这些日子以来,只有到了这里自己才能松下一口气来,他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没想到夫子还是看出来了,更让他没想到的是,夫子说了这么多话,却意不在让自己放过那些作恶之人,而是在让自己能放过自己,对自己好一些,这……
陆北阳眼帘控制不住地抖动,“夫子放心,学生现在挺好的,真的。”
看着笑的真诚的男孩,莫文裳多看了两眼,随即浅浅一笑,又看向桌上的那瓣桃花。
“嗯,我放心。”
今天的阳光果然很好,桃花轻轻的,薄薄的,光映着好生别样。
……
两年后,新年佳期,整个羌朝普天同庆,太子羌越将迎娶姬家嫡女姬娉,凤鸾宝车,十里红妆,都城树上皆是红绸,人群络绎不绝,好不盛大!
婚宴前夕,北棠书院。
莫文裳靠着木门,看了好一会儿这满庭院挂着的红绸锦缎,最终长息一叹。
“夫子,你心情不好吗?”
莫文裳低头看着这已到自己下颚的男孩,温声道:“还好。”
陆北阳犹豫道:“夫子……心悦那个男子吗?”
闻话,莫文裳一愣,随即豁然,这两年羌越也来过几次北棠书院,尤其是这一年里,他来的越发频繁,每次都以向自己请教为由,身份也没掩饰,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也托了这位太子殿下的福,自己也算是闻名遐迩,书院里的人包括院长都对自己尊敬的很,自己再怎么和善都只能那样,但这孩子倒是一直对自己态度没变过。
“不曾心悦。”
“可那个人心悦夫子。”
见眼前这人说的如此笃定,莫文裳好笑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陆北阳闷声道:“他见夫子时眼里只有夫子,太明显了。”
这样。
“所以呢?”
“嗯?”
“就算他心悦于我又如何?”
“他娶妻了,配不上夫子。”
原来如此。
莫文裳有意道:“可他是羌朝太子。”
陆北阳撇嘴:“若他不是太子,就算没娶妻也配不上夫子。”
“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