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芙蓉手伸到一半,听到这句话,突然僵住了,她有些不可置信地问:“你说什么?!”
江恪没有见到元菱,一刻也不想多待下去,有些不耐,但还是重复道:“可否麻烦崔大小姐将此物交给元菱。”
想来是元菱生气他许久没来见她,希望她看到这个礼物能消些气,待生辰宴时,他再寻了元菱当面与她细说。
崔芙蓉强忍着怒火说道:“好,江大哥。”
没有见到元菱,江恪有些失望,便回去了,正好江母也跟田氏聊得差不多了,两人不久回了江家。
江恪一走,崔芙蓉立即怒气冲冲的去找了元菱,也有了刚才的对话。
元菱被木盒子砸到了腹部,崔芙蓉又用了狠劲,一时有些缓不过来。
崔芙蓉见她不回话,想上前扇她一巴掌,可又想起不久后要去参加江老夫人的寿宴,元菱到时也要去,要是让旁人瞧出来就不好了。
于是便忍住扇巴掌的冲动,转而向下,用了大劲掐住了元菱的胳膊,语气恶狠狠:“崔元菱,我警告过你多少次,离江恪远一点,你居然还敢背着我去见他!!”
元菱眼中晶莹闪现,她虽强忍着,可声音还是忍不住哽咽:“姐姐,我没有。”
她与江恪自小一起玩乐,江恪比她大三岁,一直对她颇为照顾,可崔芙蓉却不愿看到她与江恪接触。
在她多次警告后,元菱也渐渐与江恪少了往来。
况且江恪在金陵最好的书院里读书,每月只有一日休沐,因此两人已经半年没见了,虽说江恪有时会给她寄信,可元菱一封都没有回过。
“那江恪还给你送簪子,崔元菱,你本事大得很呐,不见面也能叫他念着你!”
崔芙蓉越说越气,手上的力气也越来越大,元菱眼眶中的眼泪越来越多,实在疼的受不住了,手下意识去拨崔芙蓉的手,却让她更加生气。
“崔元菱,你竟然还敢反抗!”
崔芙蓉冷哼一声,将元菱的手甩开,而后招了招手,把身后的两个丫鬟叫上前。
“你们两个……”
正说着,崔芙蓉突然看见被元菱藏起来的簸箩,一伸手把它拿了过来。
“姐姐,那是我的……”
元菱顾不上胳膊上的疼痛,抬手欲将簸箩夺过来。
崔芙蓉自然不会让她拿走,她看到了簸箩里装的东西,说道:“正好,这里有些绣花针,你整日刺些帕子,便让你也尝尝被针刺的滋味吧。”
身后的两名丫鬟面面相觑,眼中皆有不忍,可想到这位大小姐平日里的作风,还是上前拿起绣花针向元菱走去。
元菱意识到崔芙蓉的说的意思后,一双通红的眼睛因为惊惶瞪大,声音颤颤道:“姐姐,不要……不要……”
可针还是刺上去了。
她平日里绣帕子时间久了也会花眼不小心刺到自己的手指,她也只是抿抿唇,接着绣。
可这一次,怎么这么疼,好像不止身上疼,心里也是疼的。
元菱张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是崔芙蓉的亲妹妹啊!
她也是崔家的人啊!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崔芙蓉看元菱紧咬着嘴唇,没有叫出声来,顿觉趣,又看向一旁的帕子。
“绣的丑死了。”
“这种丑东西怎么能用。”
布料被撕碎的声音响起,元菱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也碎了。
“行了行了,我们走吧。”
天已经黑了,元菱的竹枝院里没有烛火,昏昏暗暗的一片,她毫声息的躺在地上,仿佛随着天边最后一缕微光去了。
良久,才听得屋内低低的一声。
“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