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再说话，半响听他说：“你知道岚梦是做什么的么？”

沈暮想了想，好像岚梦总是一副爱搭不理似乎很是疲惫的模样，有时候白天还昏昏欲睡的，有时候没精打采的，起初自己以为是她睡眠不好，到后来也不见有什么改观，不过教自己的时候还是挺用心的。

沈暮沉思片刻道：“不知道，她从来不说我也没问，不过我见岚梦师姐的衣服很多，也很好看，想来日子过的不差。”

裴易师兄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不知道是怎么了，盯的她头皮发麻，沈暮蹙眉问道：“裴易师兄觉得岚梦师姐不好？”

裴易师兄只是叹了口气道：“没什么，总之你听我的，以后不要跟着她。”

沈暮心中觉得这里面一定是又什么隐情，裴易师兄很少用这种眼神盯着她，比生气还可怖，她悻悻道：“跟不跟着不是我说的算的，曾经顾渊师兄和十爷都同意的，我这命是顾渊师兄的，想来还要问他才行。”

裴易只是淡淡道：“顾渊那边我去说，你记着，以后岚梦要是让你和她走，你不要跟着。”

沈暮心中有些焦灼不安，究竟是为什么这样子她不懂，只是觉得这里面的人都知道，都在瞒着自己，心中有气道：“裴易师兄可是有事瞒着我？我为何不能和她走？”

裴易定定地看着她，沉声道：“岚梦是倚翠楼的人。”

沈暮皱眉道：“倚翠楼是什么地方？“

裴易垂眸沉声道：“就是风月场所，你若和她走要么进倚翠楼，要么给达官贵人做小妾。”

沈暮心中骤然一紧，以前只是觉得隐隐不安，现在想想确是有迹可循的，难怪会逼着自己弹琴跳舞，还口口声声说自己以前的师姐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感情是拉人头啊，就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自小培养的忠心耿耿可比外来的人听话多了。

沈暮心中冷笑，还想着为何顾渊那么好心救下自己，原来在这，被人卖了还念着人家的好，若不是这几年自己和裴易关系不，怕是到了倚翠楼才能反应过来。

沈暮嘴角含着笑，胸中像是狠狠地被人剜了一道血淋淋的，冷声道：“当初顾渊救我就有这样的打算了？这几年你一直知道是不是？”

裴易皱眉道：“我不知道顾渊是怎么想的，但是我知道你进了府邸想着以后若是有适合的时机再告诉你的。当时你确实是小，若是不留在那里还能去哪？”

沈暮轻叹着：“我倒真希望王百户当时就把我杀了，你觉得那府邸对我而言是一个庇护所，但是在我眼里就是牢笼一般，每日做不完的课业，闲暇了还要去山上劈柴，我当时也只有六岁，现在你告诉我说我活下来就是为了让男子寻欢作乐的，真真是好笑。”

裴易似是惊讶，站起身子走到她面前问道：“你知道是王千户杀了你全家？”

沈暮嗤笑道：“那天晚上顾渊的话我都听见了，只不过他不知道而已。这么些年我没想着报仇，只想好好地活下去，现在看来我这条命在顾渊眼中也不过尔尔。”

裴易将她的头埋在他的腰间，缓缓道：“现在我和你说就是想要告诉你防着岚梦一些，你不愿意我自然不会让你和她走。”

沈暮支起了身子，转过头轻声道：“你知道顾渊在哪么？我想找他谈一谈，现如今我也不是小孩子了，我能挣钱的，这些年他能给我口饭吃，我感激他，这条命算算看值多少钱，我会还给他。”

裴易蹲下身看了看沈暮道：“我说过不需要你出面，只要你不愿意，顾渊那边我自然会去说。”

沈暮摇了摇头笑道：“不用劳烦裴易师兄，这些年你帮我很多了，我不能再给你添麻烦。我只小时候见过他一面，后来没见过他，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忘了我这个人，我找他是想说清楚的，不单单是这件事情。”

裴易见她如此坚持，沉声道：“若你真想见他，等明日我带你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