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冷阴暗的牢房里阴暗逼仄,空气中的血腥味隐隐浮现,尽管每日冲刷血流满地的地面,还是会让人闻之作呕。
那人披头散发身上套着沉沉的锁链,双手双脚被捆绑着。双脚间还传来一阵阵的拖地的声音,让人听之害怕。两边各有一典狱架架着他放在十字木架上,埋着头不语。
周身衣服皆是被鞭子抽过的痕迹,皮开肉绽,旧伤未好又添新伤,好似永止境一般。
手下的人拉起一旁的椅子,将上面擦拭干净,放在了顾源的身边,顾渊从容地坐在椅子上,端起属下沏好的茶,喝了一口。
缓缓道:“关了几日你可想明白了?想明白就把你去倚翠楼见了谁,为什么见写出来。”
那人看了一眼轻笑道:“去倚翠楼还能做什么,寻花问柳顾大人难道不明白?你这是屈打成招,你也不过就是王朔养的一条狗。”
顾渊抬了下手,只见一旁的侍卫将一排铁钉拿出来,拿起一根放在他的手上,手里的铁锤作势就要钉上去。
那人陡然睁大眼睛,表情狰狞,嘴里不断地大喊:“你要做什么?你这样做皇上要是知道了一定不会放过你,你胆敢给我私用刑具。”
顾渊头也不抬道:“不想受罪就交代清楚,这个刑具不喜欢这儿还有很多。”
那人看了看一旁的刑具,看了看顾渊,心中惧怕,慌忙道:“我说,我说,我昨日见了刘喜的大管家,那管家说刘公公最近正想着多寻一些娈童,托我给他找齐,事成之后提拔我一官半职的,在城郊王二毛家三日后交接。”
话说刘喜是皇上身边的掌印太监,权力颇大,素来和司礼监秉笔太监王朔不和。
顾渊皱眉抬头看了一眼挑眉道:“刘喜给谁找娈童?”
那人吓得哆哆嗦嗦道:“我也不知,其余的那管家没说。”
顾渊放下手中的茶盏,沉思不语。
只听见身后的脚步匆匆,进了牢房的门低声道:“裴易要见总督,还带着一个姑娘。”
顾渊眉心一动,交代下人将人送到牢房签字画押,之后便转身走了出去。
沈暮随着裴易的脚步跟在后面,见到他带着她来到了一处类似衙门的地方,上面写着镇抚司,周身皆有侍卫把手,看着一个个神情肃然,一股杀伐之气扑面而来,本来原本自己还有些气势,看到的一瞬间让她毛骨悚然,再也没了当初说话的底气。
沈暮惶然地跟在后面,镇抚司,那是类似于锦衣卫的人待的地方,沈暮心中惶恐不安,这顾渊难不成是锦衣卫的人?方才见人看到裴易倒是没什么惊讶的,想来这裴易应该是常来。
正想着,裴易示意她坐在椅子上,沈暮今日还特意穿戴整齐好让顾渊高兴一些没准还能说一些好话让他不要带自己去倚翠楼,现在想想可能是多余了,这环境他要是心肠好才怪了。
只听得裴易喊了一句:“顾渊。”沈暮猛然抬头朝着他喊得地方看去,看到那张久违的脸,只是比以前更成熟了些,现在想想应该有二十多岁了吧,几年不见感觉比以往的戾气更重了些,棱角分明,好像个子也更高了些,身材也更健壮了。
任谁见了都觉得这人应该是一表人才,但是放在这个环境里熏陶,原本善良的一颗心到最后也会变成黑的了。
沈暮起身抬头迎上他的目光,他看了看她,又问了裴易:“你来找我何事?”
裴易缓缓道:“她是沈暮,你可记得?”
顾渊剑眉一挑,回看了她几眼道:“记得,她的名是我起的。”又只身走到沈暮面前沉声道:“你有事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