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嬷嬷一听,似是心有余悸,看了看她同情道:“姑娘可别怕,现如今主子发话了,你若是不去不是在违背主子的意么?总之你先去,走一步看一步。我见姑娘是个利索的人,主子也不一定就不高兴。”
沈暮皱眉沉思,不一定那还是有可能啊。她不喜欢这种感觉,被人牵着鼻子走。若是她强行不去,估计会觉得她敬酒不吃吃罚酒,应该也是会生气吧。
沈暮原本平静的心被打乱了,惶恐之中顾及不了太多,本来她已经洗漱完准备躺在床上就寝,惶然不能入睡。披散着的头发若是出去了还会吓着人,遂拿起发簪随意地在后脑上盘着发,穿着郑嬷嬷准备的衣裳出了门。
沈暮知道顾渊的住处,只不过他门外有侍卫在巡视,沈暮见廊道上有人,便说道:“麻烦你通报一声,我有事找主子。”
那人觉得有些惊讶,可能是在这院落里没有女子,怔了怔神色,垂首道:“姑娘稍等。”
不消片刻的功夫,那侍卫示意让她进去。
沈暮心中一沉,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房门里,沈暮看见顾渊只穿了一身里衣,其实若是放在现代再正常不过,只是古代礼节甚是繁多,这样贸然见面也是不妥,但她估计不了太多,见他坐在桌案上,便抬步走了进去。
顾渊抬眸见她似是觉得诧异,便问道:“你找我何事?”
沈暮将自己和他拉开一段距离,低眉垂首道:“奴婢方才听郑嬷嬷说要我以后打扫主子这间屋子,奴婢自小就做些脏活累活的,主子这间屋子非寻常之人能进,奴婢惶恐怕是会冲撞主子,还请主子让我做些粗使丫鬟的活。”
沈暮不敢去看顾渊的脸色,生怕一不小心他会说什么话来刺激她,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空气里凝结着诡异的气氛。
顾渊果然没说话,沈暮也只是低着头沉默不语,半晌只听他道:“要你打扫屋子可是难为你了?”
沈暮听他的口气似是有些生气,言语中有些冷淡质疑,她该怎么说呢?难为自己?确实是难为,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被他抓到把柄,沈暮惶惶然道:“并非为难奴婢,只不过奴婢有自知之明罢了。”
顾渊沉闷的声音再次想起:“今日你找我的时候还称我为师兄,怎的现在还一口一个主子叫着?”
沈暮垂眸,声音中也多了些许的冷淡道:“尊卑有别,进府之前我当主子是兄长。按道理主子那日将我留在那里之后便再没同我说过话,也并未教导我什么,说一声兄长也算是勉强沾了些光。现如今我入府为婢,自当守着礼数唤一声主子。”
顾渊站起身来,昏黄的灯光其实看不清远处人的面容,沈暮亦心思去看,只想着若是能同意就再好不过。
他缓缓走到她面前,宽大的身影将她的身影覆盖住,沈暮屏气等着他说话,他只是低声道:“你说的也不,我既是你主子,你就应该明白主子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今日你言语之中似是守着规矩,但行动上却很胆大。还敢同我讲条件,当真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沈暮心中不悦,强忍着怒气,抬眸看着他道:“既然主子不同意,奴婢照做就是。只是奴婢想说若是以后冲撞了主子,主子别杀我就好。至于主子要打要罚,奴婢都认。”
顾渊挑眉问道:“杀你?你若不做对不起我的事,我为何要杀你?”
沈暮想着今日郑嬷嬷说的那件事,心中思量着或许那侍女是做了对不起他的事?她垂眸沉声道:“好,既然主子这么说,奴婢就放心了。明日开始我会好好做事,也请主子说话算话,我若是安分做事,主子也会放我离开。”
顾渊沉思,看了看她低声道:“裴易一直都不是个感情用事的人,若你离开可会去找他?”
沈暮暗自思量这话的意思,他怕自己找裴易是怕自己影响他?他们这些人往往都是有一日过一日的,难不成他怕自己成了裴易的软肋,破坏他的大事?
沈暮只是觉得他实在是想的太多了,裴易怎会因为自己就影响大局,何况自己也不是那种柔弱之人,身上的功夫也不是白练的,嘲笑道:“主子放心,我也不是拖油瓶,自然不会给裴易师兄拖后腿。等我出了府,我定会离得远远的,绝对不会去影响裴易师兄。”
顾渊觉得她的回答甚是满意,便道:“如此甚好。”
沈暮沉声道:“奴婢这便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