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顾渊一个月在府里的日子并不多,只是有时候会住在衙门里,有时候一连好几日都不回来,倒是让沈暮松了口气。
打扫屋子这活也是轻松,即便住在郑嬷嬷那里也比以往的条件要好,偶尔王二婆也会做双鞋子拿给她,王二婆人话不算多,但是做事细致,有时候还会拿给她一些胭脂水粉。
沈暮心中好奇王二婆年纪这么大,怎还会有胭脂水粉?她和沈暮说是临街的王大妈给的,听说沈暮在这府上的事,王大妈家的媳妇喜欢这些,用不完便送给沈暮一些。
沈暮其实不喜欢拿别人的东西,这东西于她而言可有可,但既然是王二婆的一番心意,再还给王二婆她也是用不上的,索性她也收下了,很多姑娘都会花好多时间弄自己的头发,但是现代人就是比较懒,沈暮长期用一个簪子将脑后的长发盘起来,每次郑嬷嬷都好奇为什么搞得好像要睡觉了一样。
沈暮只是笑着说本来府里也没什么外人,弄的那么复杂谁看呢?自己怎么简单怎么来。
其实打扫那屋子实在是太过于简单,有时候沈暮会同郑嬷嬷王二婆一起做饭,有些饭她们没见过,她做了她们倒是诧异,吃的开怀有时候也会让他多做一些分给下面的小厮。
沈暮觉得这也没什么,便将自己做出来剩下的分给下面的人,有时候看门口的守卫实在辛苦,天渐渐冷,她有时候会熬些姜汤送给侍卫,也会多做一些护膝手套之类的。他们其实没见过手套,见沈暮做的也是一脸好奇,有的时候侍卫也会不好意思收下沈暮做的东西,一口一个的说谢谢。
反正沈暮尽量都是在顾渊出门之后打扫,他在的时候她几乎避开他的身影,这样他也就挑不到他的处。
深秋已过,渐入寒冬,沈暮手里也有了些银钱,想着置办一些冬日的物件。其实郑嬷嬷会去管家那里讨要一些钱财来做衣裳,沈暮的衣裳也算是还不,账面上自然要比寻常下人的支出多一些,为此她觉得应该感谢郑嬷嬷,只是郑嬷嬷并不邀功,说这是按照顾渊的意思办的,沈暮心想那应该是她活做的还不,懂进退知礼节吧。
冬天园中倒是有一树的红梅开放,有时候还会有一些冬日的雪水冷的刺骨。沈暮每日都将顾渊那里的房间烧些地龙,偶尔自己也会在房里读书,伴着地龙倒也是悠闲自在。
沈暮将雪水融化放入花瓶中,那描金印花的花瓶里插着几束红梅,开的极是艳丽,她每每看着都觉得身心舒畅。
其实府内有不少的香在库房里,由于顾渊不常回来,府中的下人不敢踏进房内,那香便也搁置在角落里。沈暮起初不明白,香这个东西并不是什么便宜的东西,为何放着好东西不用?管家说这香很多都是别的人送来的,库房里还有很多东西,是么药材人参,虎皮貂帽的,只不过主子不发话,也没人动这些。
沈暮猜是顾渊没空做这些,所以那些香也人问津,她壮着胆子拿了香放在屋内,将香篆放进博山炉内燃了起来,满屋子的檀香味伴着室内的梅花别有一番滋味。
起先在顾渊的房中沈暮只觉得冷清,毫人气,她平日便将一些所用的喝茶器具和装饰物添置了一番,果然看着好多了。
这天沈暮依旧坐在椅子上看着书,只不过听见门外有动静,她起身看了看,原来是顾渊回来了,心想:“他不是一向会晚上回来么?怎的这么早就回来了?”
沈暮忙不迭地拿起手中的书直奔门口想着不和他见面,一溜烟地跑回了自己的屋子。
顾渊的脸色不算好,撩起门外的帘子一进门有些惊怔,看了看屋子,发现博山炉里的香雾袅袅升起,地龙也烧的热热的,暖风扑面,看着桌案上的梅花甚是鲜艳,往日的茶具变成了青瓷白骨盏。
顾渊将腰中的绣春刀放到刀架上,手中的那副从士兵手上脱下来的手套放在桌子上,皱着眉命令下人将沈暮叫了过去。
沈暮心中直打鼓,完了,许是她自作主张将房内的摆设换了才让他不悦的,刚回来就找自己绝对没什么好事。
沈暮暗自思量一会要如何搪塞他,外面的冷风吹的她的脸生疼,她紧了紧脖颈上那一圈毛领,身上的披风被吹的摇摇晃晃。
打了帘子,颤巍巍的进了房,见顾渊已经换了便服坐在床沿,想来应该是累了要休息,沈暮缓缓走上前垂眸道:“主子叫我何事?”
顾渊见她在门口,便抬手示意她上前,沈暮心中紧张不已,又挪动身子向前,只见顾渊将手中的手套甩到她面前道:“这是何物?”
沈暮低头一看,见他如此动作想来是生气了,脑袋上如万只蚂蚁在爬,硬着头皮耐心说道:“这是手套,冬日里可以护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