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花宴,男客与女客是分开的,江上歌坐在叶妙仪身边。
本以为来的会是江暮云,没想到是江上歌,叶妙仪有点失望,对江上歌也不冷不热的。
江上歌也浑不在意,她今天可是要看戏的。
坐在上首的便是苏羽柔,她今日打扮得如同今日海棠,皮肤莹润如玉,眼波潋滟,满头珠翠,光彩夺目,好似海棠仙子下凡来。
苏羽柔也注意到了江上歌,她看了过来,笑颜如花,说道:“想必这位便是丞相府最近刚刚寻回的二小姐吧!”
江上歌微微点头,从容地说:“是。我叫江上歌。”
人群里突然有人噗嗤一笑,“江上歌?这名字怎么这么奇怪。想那江暮鸿公子江暮云小姐两兄妹的名字是何等好听,‘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同样是丞相大人与郡主的嫡亲女儿,二小姐的名字怎么这么奇怪啊?”
苏羽柔抿嘴一笑,说道:“听说二小姐自小养在乡下渔村,取名自然也不讲究了。”
人群里开始窃窃私语,那些与苏羽柔交好的小姐看江上歌的眼神已经带着鄙夷。
“原来是乡野村妇,这鱼腥味还没去呢,就跑来京城的宴会。”
只有那几个先前与她交好的贵女为她说了几句话。
苏羽柔继续挑衅:“咱们暮云小姐可是京城第一才女,曾七步作诗,想必咱们二小姐也不遑多让吧!不知羽柔是否有这个薄面请二小姐为今日的海棠宴题一首诗呢?”
“哼,她哪会作诗啊!一个粗俗的乡野渔女,她只知道捕鱼捉虾挖泥巴!”
“哈哈哈……”
江上歌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站了起来,施了一礼。
“既然诸位公主、小姐们有如此雅兴,那上歌就献丑了。”
苏羽柔得意地一笑,阴冷地看着江上歌接下来要如何收场。
江上歌对着叶妙仪福了福身子,说道:“听闻叶小姐琴艺高超,请叶小姐为我抚琴奏乐。”
“好!”叶妙仪琴艺京城称绝,任何场合她都不吝啬于展示自己的才华。
随着乐音声起,江上歌伴着琴声婆娑起舞。
她舞姿清灵,身姿如燕,腰肢软如云絮,柔夷仿佛骨。
脚尖轻点,每走一步,步步生莲。
轻捷的身子不停地旋转,随着琴音转急,江上歌莲步移到笔墨前,拿起画笔,轻点墨水,提起柔夷,就在空白的屏风上极速作画。
在场的诸位公主小姐是见过大场面的,却也没见过这样的场面,一时都睁大了双眼,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原本要看她笑话的苏羽柔的笑容也僵在了那。
江上歌越画越得心应手,画完一扇,曼妙的身姿一转,继续画第二扇屏风,直到把四片屏风都画满。
之后,她在留白的地方题词:
珍重芳姿昼掩门,自携手瓮灌苔盆。
胭脂洗出秋阶影,冰雪招来露砌魂。
淡极始知花更艳,愁多焉得玉痕?
欲偿白帝宜清洁,不语婷婷日又昏。
江上歌停笔,袅袅娉婷地福了福身子,说:“上歌献丑了。”
只见那扇屏风已被江上歌的墨宝填满,她把今日满院的海棠以及众人赏海棠的场面都画进去了,还盗用了薛宝钗的一首诗。
反正,穿越女不都这样嘛,幸亏她小时候上过国画和舞蹈兴趣班。
“好!好舞!好画!好诗!”
为首拍手叫好的是长宁公主,诸位贵女也跟着鼓掌,刻意为难她的苏羽柔也僵硬地鼓掌。
这舞,这画,这诗,实在太好,在场的大部分贵女对她由鄙夷转为佩服。
包括叶妙仪,也对她投来赞赏的目光。
远处,有一道目光紧紧地盯着这一切。
那道目光呆愣地盯着这样的舞蹈,盯着这张脸,不敢置信。
“……娘……阿娘……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