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外部伤口,全身没有淤青,尸体已然干枯,像是极速脱水而亡。这已经是本县发现的第二个了。”
“第二个?”赵捕头问道。
“是啊,就在昨天,赵捕头你外出办公之时,有人前去报案,就在离此地不远的河下村,我前去查验,两人死相如出一辙,像是短时间内脱水而亡,又或者,就是民间传言的被鬼怪抽干了精气。”
“哎老孙头,话可不能这么说。”赵捕头凝重的看着仵作,说到:“民间传说就是传说,我们万不能以此结案。如果说是脱水而亡,那凶手为何这么做,又是在哪里作案?”
仵作拍拍赵捕头肩膀,说到:“那就是你们的问题了。”说完收拾好东西,开门准备离去。刚开门,见侯师爷气喘吁吁的跑过来,说:“昨日河下村那户人家准备给死者下葬了,可是我们还没有结案,知县大人要我过来告诉赵捕头,要尽快破案。”
赵捕头闻言更是眉头紧皱。问妇人:“发现你家丈夫尸体的樵夫在哪里,我们需要了解一些事情。”
樵夫就在院内,询问了一些发现尸体的基本情况后,就让仵作先行回去,让樵夫领着官家几人前往发现尸体的地方。
大概走了一个多时辰,几人就到了樵夫所说的案发现场。只见周围草木茂盛。密林丛生,没有什么像样的道路,几人也是披荆斩棘勉强跟上来。从林中间隙往远处看,还能看到山下几处人家。
赵捕头说到:“你确定是这个地方?”
樵夫说:“我怎敢欺瞒官爷,这黑山虽说人迹罕至,我们打柴打猎也能识得道路。昨天我们邻里几人还来此处给王家二娃子收尸。”
“你们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侯师爷说到:“跟尸体上的味道相似,但是不是尸臭味。”
众人闻言闻了闻四周,刚才一路劳累也没有注意,现在发现了确实有淡淡的臭味,而且跟之前在妇人家里的尸体上的味道一样。
赵捕头让两名衙役分头看看,找找有没有什么可疑线索,自己也在旁边仔细查看。侯师爷则跟樵夫坐到一旁攀谈起来,问樵夫有没有什么流传下来的奇异故事。樵夫说故事没有,倒是有传言说黑山后山有个破庙,不知道什么时候建的,也没几个人见过,都说那里阴气重,村民轻易都不去那边。
听樵夫这么说,师爷倒是来了兴致,缠着问具体情况。可是樵夫说也是听村中老人口头说的,具体什么情况自己也不清楚。这让侯师爷感觉很是扫兴,想着有机会定要前去探查一番。
周围搜寻数遍,哪棵树上长了几片叶子都查清了,赵捕头等人也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好像死者就是突然死在此处,但是整个现场又不具备死者那种死亡条件。天色渐暗,一行几人只能先行回去,明天去河下村看看,说不定有什么线索。
许是整天的劳累,回去路上几人都沉默不语。天色越来越暗,已经快要看不透二十步以外。樵夫走在最前,赵捕头紧跟其后,两名衙役也跟的很近,只有侯师爷是个书生,平日缺乏锻炼,已经要跟不上了。
“你们等等我。”侯师爷喊了一句。
“师爷走快一点,山中夜晚有野兽出没。”
侯师爷已经气喘吁吁,两眼昏花,本来夜色渐浓,现在已经快要看不清脚下道路了。只能单手扶着旁边的古树,想着稍微喘口气再走。然而等师爷停下之时,隐约有一股淡淡的香味飘来,师爷疑惑了一声:“什么味道,甜甜的。”
香味越来越浓,师爷整个人忽然变得神清气爽,不由的朝香味来源走去,浑然不知已经跟赵捕头等人走了岔路。顺着香味走去,蜿蜒曲折间来到了一条山涧,水声汩汩,月色映照下闪着玲玲波光,好不怡人。溪流两旁参差不齐的散布着一些光滑的石头,不远处溪流边的石头上好像坐着一个人。
那人背对侯师爷,一袭红衣,长发披散,发梢垂入水中,跟随缓流一起荡漾。斜坐在石头上,身形婀娜,腰肢委婉,尽显风情,身上散发着香味,醉人心脾,不像是一般花露酿造。一只手斜撑在石头上,骨瘦如柴,皮肤冷白,好像没有血色,另一只手好像在擦拭眼泪,不时传来轻声呜咽,好生可怜。
侯师爷看到,想着是哪家姑娘受了什么委屈,独自在此消遣,稍微上前,问到:“姑娘何故独自在此,天色已晚,山里不安全,我送姑娘下山去吧。”
那人也不回头,也不做声,依旧只顾自己呜咽。
师爷见此,想必是姑娘家委屈颇深,已然忘情,于是慢慢走到那人身后,拱手道:“小生并非礼,见姑娘独自在此,实在担心,姑娘还是同我下山去吧,也好给家人交代。”
瞬间,那人已经起身站立在侯师爷跟前,侯师爷见眼下突然出现的金丝红面绣花鞋也疑惑了一下,边抬头边说:“姑娘......”抬头时话还没说完,突然脸色大变,惨叫一声“啊!”
只见眼前那人脸色灰白,没有眼睛,眼窝里流出两行血泪,脸颊上有几处溃烂,从里面往外翻涌蛆虫,张开大嘴时,嘴巴已经撕裂,连着腮上丝丝烂皮。师爷后退时被脚下乱石绊倒,那人,不是,那鬼瞬间扑在师爷身上,双手掐住师爷脖子,嘴里散发出一股难以想象的恶臭,好像几万具尸体一起腐烂,又好像烧了几万具死老鼠后发酵了几百年。
侯师爷一边挣扎一边大喊,可是已经喊不出声来,一张嘴那股味道又直冲灵魂,想着自己就是吃两亩地的大蒜也成不了这个味道。挣扎的越厉害呼吸越急促,感觉自己就要被呛晕了。
“不要慌不要慌,遇事不要慌。”师爷在心里默念,把自己在一些杂谈上学的驱鬼的咒语都念了个遍,依旧济于事。
只半刻钟,侯师爷已经力挣扎,那怪物依旧张着臭嘴,对着师爷面门往里吸气。
侯师爷只感觉自己的精血被慢慢抽出,身体越来越虚弱,身上的皮肤也肉眼可见的收缩,慢慢的没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