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琪抹着眼泪夺门而出。
突然的热闹过后是骇人的寂静。程遇低着头,他怕自己抬起头会显露脸落寞的情绪,闷闷的说了句什么,也出了门。
程遇坐在车里,连叹气的声音都打着颤。这个叫陆方平的人已经扎进了他心里,占的满满当当,他敢认。但他怕那个人跟他的想法不一样,万一......怕是以后连面都没法见了。
陆方平站在窗帘后面,能看见程遇没走,他也能感觉到对方的心意,但他不敢认。他自己是牵挂。可程遇有家人,有朋友,他要面对世俗的审视,家人朋友的指摘,更甚者还会被当成是一种“病。”他不敢堵。而且,程遇这种活在阳光里的人,应该过正常人的生活。
南城的秋季很短,一场雨过后就是初冬。
从医院复查出来已是傍晚,冻的陆方平喷嚏一个接一个,又是下班的晚高峰,打不到车,眼看着雨势也要渐大。他加快脚步往公交站走,突然后面有人摁喇叭,太冷了,不想回头看,于是又快了几步,喇叭声却不依不饶的又响了起来。
陆方平停住脚步回头,车已开到了身侧,--是程遇。
程遇:“恢复的挺好,四个轮子都赶不上你两条腿,但耳朵怎么不好使啊。”
陆方平眼睫上沾着雨水,在路灯下闪着光。他抬手要擦,听到这欠揍的话,伸手就掐在了程遇腰上。
程遇:“啊,啊,疼,你谋杀啊,我告诉你上次在新加坡你掐我的伤还在呢。”
陆方平:“后面300米就是医院,我带你去看伤。”
车里的空间密闭且有限,两个人很快把温度烘了起来。窗外是萧瑟的秋雨,里面是浓情的蜜意。
程遇带了很多秋冬的衣服,说是借给陆方平穿,但是一看就知道是特地买的。程遇比陆方平高,肩宽,但这些衣服穿在程遇身上正合适。
不出意外的意外,陆方平发烧了。发烧不耽误坐飞机,可在程遇的那张嘴的攻势下,陆方平妥协了。
“38度啊,你不去医院可以,但你得听话,来,把这个罐头吃了。”
“不想吃了,太甜了。”
“乖,吃一口,吃一口......”
“唔...我自己来,自己来,”陆方平赶忙接过勺子,他不吃,程遇就亲自动手喂。
退烧药吃了就让人迷迷糊糊的想睡觉,程遇洗完勺子出来,陆方平的头已经歪了,他走过去,打横抱起睡的迷迷糊糊的陆方平,身体失重,陆方平一下子惊醒了,想要挣扎,正对上程遇那炙热的眼神,“别动,又不是没抱过。嘿~在这睡不舒服,去床上。”
床上就是舒服,药效上来了,陆方平很快就呼吸平稳睡着了。程遇坐在床边,给他仔细掖好被子。看着他因发热微微泛红的小脸,程遇鬼使神差的伸手捏了捏,似是触电般滋啦一下,心道“哈哈,真好玩!”
又碰下他的嘴唇,捋捋他的头发,不自觉的边笑边玩,真好玩啊......理智告诉他,这个时候他应该走了,至少应该出去等,但身体却很诚实,他安静地躺在了陆方平身边,握住了他的手。
其实半夜陆方平就醒了。这些年除了外婆没人这样关心过他,没人这样贴心的照顾过他,更何况那个人是自己两年多前就放在了心里的人。就让自己贪恋一回吧,他想,就一回。
程遇去陵州办展,陆方平答应他等他回来再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