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该是这样的!”穆如清猛地睁开了眼睛!
入目是一片精致的软罗纱帐。
原来是梦。。。穆如清松了一口气。
怎么会做这样的梦?想起梦中的场景,她还是有些心悸。
素影听见响动,轻轻掀起纱帐:“姑娘,怎么了?”
穆如清抬眼,心下不由得一紧,梦中,就是她受了指使,给她下了大剂量的堕胎药,甚至,还与她的堂妹穆如亦里应外合,给她留下了与国师暗通曲款的证据。
穆如清垂下眼眸,不停的在心里告诫自己:那只是个梦而已,做不得真的。
耳边,素影还在关切的问:“姑娘,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她抬起头,淡淡道了一句:“没有。”
穆如清一向性子清冷,是以此时素影也觉不出哪里不对,只是道了一句:“那奴婢去给姑娘倒杯茶来,可要现在传洗漱的人进来?”
穆如清捏了捏眉心:“传吧。”
素影应了一声,往门外喊了一声。
不多时,素玉便带了伺候洗漱的人进来。
穆如清正坐在榻上吃茶,抬眼看见素玉,不由得就又想起了梦中的场景——子晏带着人气势汹汹的来她宫里,指控她同国师有染时,是素玉拼死挡着为她剖白。
素玉这个人,人如其名,是个寡淡却有几分素雅的丫头,不太说话,性子也不比素影伶俐,所以穆如清一向倚重素影一些,然而此时,虽然明知那不过是一场梦,但穆如清心中,还是凭空升起了几分对素玉的亲近感。
素玉见穆如清也不净手,只是望着自己出神,有些奇怪的唤了她一声:“姑娘?”
穆如清微微回神,将手放入铜盆中,想了想,吩咐道:“前儿隆西巷那间金玉满堂的掌柜不是来禀,说最近新来了些金料?进货的银子得结了,你去瞧一瞧,若是甚差,便给了他们银子。”
素玉怔了怔,称“是”。
再看一旁的素影,脸上也有掩不住的讶异。
也不怪她们这种反应,往常这种事,穆如清一向是交给素影做的,毕竟原料的质量,直接决定了做出来的金饰好坏,若非十足的信任,她是断断不能放心的。
从前,她最信素影,事事交于她办,现在想来,确有不妥,驭人之术,讲究制衡,若心腹只有一个,未免有被蒙蔽的风险,这次的事情,她也是有意瞧一瞧素玉是否真的可用。
净手净面后,素影替穆如清梳头,穆如清从镜中看她忧心忡忡的样子,笑道:“还在想我叫素玉去办的差事?”
素影大惊,道:“奴婢不敢,姑娘做事自然是有姑娘的道理,岂是奴婢能想得透的。”
穆如清转身,拉了素影的手:“实话与你说罢,我昨日做了个梦,梦见我同子晏成了婚,我仍是事事交你去办,结果倒叫你累出了病来,早早便。。。”她顿了顿,继续道,“这实在不是个好兆头,我仔细想了想,这些年,我交在你身上的担子,确实太重了,万一真累病了可怎么好,我还指望,你长长久久的在我身边呢。”
穆如清鲜少会说这么多话,倒着实把素影感动了一把:“姑娘如此替奴婢着想,奴婢便是为姑娘死了,也是甘愿的。”
“又胡说了。”穆如清嗔她。
素影被穆如清三言两语安了心,也不再忧心穆如清是不是对她有什么不满,欢欢喜喜的替穆如清梳头。
穆如清垂下眼睑——她不愿伤了素影的心,也不想轻易去猜忌她,只是那场梦提醒了她,生在侯门大院,全心全意的信任是最要不得的,只希望梦终究只是梦,素影不会辜负她的信任。
穿戴齐整后,穆如清去给娘亲请了安。再回来没多久,素影就一脸欣喜的跑了进来:“姑娘姑娘,太子殿下来看您了。”
往日里,素影对于子晏的到来亦是如此欢欣,穆如清也未觉有异,可是现在。。。梦中穆如亦的话仿佛再次在耳边响起:“长姐走到今日,可有想一想究竟是为何?我想你一定不知道,素影一直倾慕子晏,本想着跟着你进了太子府,再不济也能做个通房,可你是怎么做的?霸着子晏不肯放,连个边儿也不让别人沾,若不是你这样善妒,做妹妹的不会费尽心思想要把你拉下来,素影更不会背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