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了然,好嘛,心情是真不,笑嘻嘻地离开办公室。
按照以往,大魔王可是话都不说一句,直接扔一堆文件交给自己处理。
看来今天又能提前下班疑!社畜狂喜!
办公室,江觉尘坐在老板椅上,怎么也看不进去一个字,索性放下文件,起身眺望窗外。
平日里总觉得时间过得太快,工作处理不完,现在却猛然觉得余下的时光太过煎熬,恨不得化身克罗诺斯拨弄时针,让时间过得再快点、再快一点。
江觉尘手中的手机亮了又熄,亮了又熄,屏幕上的合照也跟着一暗一明。
诺大个办公室传来一声幽幽叹息。
…
接连几日,终日晴朗的天终于迎来一场大雨,考虑或许有人没带伞,江觉尘大手一挥让手底下的人下班,自己也踏上回家的归途,迈着丝毫也不觉得急匆匆的步伐。
别墅区不可避免,雨丝如钢针般密密麻麻地扎下来,发出连串声响,宋思明听见了,抬头看,大雨密布,倾盆而下,看不清窗外的景色。
也不知道江觉尘有没有带伞。
宋思明有些担忧,可自己又不知道公司位置,宋思明宽慰自己,一个大公司怎么也应该备有雨伞。
雨越下越大,心也开始如这大雨般密密麻麻忧心起来。
宋思明干脆搬来一把椅子靠在窗前,静静地看着不远处的必经之路。
不知等了多久,终于驶来一辆长长的黑色轿车。
慢慢地向宋思明所在的别墅靠近,最后停至门口。
应该是江觉尘回来了!
宋思明连忙起身打开门,跑到庭子外,把准备好的雨伞拿在手心里撑开。
一身黑色西服的司机正开着车后门,手里黑色雨伞撑其上方,挡下密雨,大雨落在伞面上发出连绵不断的啪嗒声。
江觉尘隔着铁门,看见了宋思明站在门口等自己,像一直在家眼巴巴地望着主人的乖小猫,嘴角怎么也压不下的笑意牵动着心弦。
“久等了。”他说。
江觉尘从司机伞下走向宋思明,宋思明个子矮,在这个国家像是误入巨人国的小人。
宋思明努力地踮着脚尖试图把雨伞举得更高,江觉尘拿过伞,像只大鸟把他护在自己羽翼下。
自己也没等多久,宋思明摇摇头:“没有,刚刚才出来,之前开的车停在车库,我不知道你回来是哪辆,也不知道车牌号,所以得等到你停门口才知道。“说完,歉意地看了眼他。
外面不仅下着雨还吹风,两人一进门,就能直观地感受到室内、室外温差起码有几度。
江觉尘脱下衣服,宋思明自然而然地接过公文包放在下午江觉尘拿的位置上,小跑到落地窗前,把之前的椅子搬回原位,然后窝到沙发上。
就像是他们本是一家。
太像一对了,江觉尘想,身体不由地靠近宋思明,完全没在意自己这是不礼行为。
宋思明在看短视频,丝毫没注意身后有人贴上来,直到脖子后面传来一股热气,向后看去,正巧看见江觉尘站在自己身后。
宋思明用眼神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江觉尘看着一脸懵逼,眼神却十分澄清的人,狠狠谴责自己:龌龊!太龌龊了!
僵着身子,他硬着头皮回:“快去洗个澡,外面站了半天别感冒了。”
完全把刚刚宋思明在门口接自己说的话抛掷脑后。
“哦…”宋思明点点头,虽然…但是…尘哥怎么从进门开始就怪怪的。
所幸江觉尘接下来没有跟他过多接触,宋思明缓缓放下戒心,或许是自己想多了。
接下来几天,江觉尘一直忙着处理工作,焦头烂额,前段时间积压的量太多了,不得不抓紧时间赶,自己还要去陪宋思明没时间浪费。
每每打算小憩一下,又想到他的签证没几天时间了,江觉尘捏了捏鼻梁,又埋头继续赶。
于是在昼夜不分的高强度工作中,他终于超额完成了工作,剩下的时间,除非有什么大事,基本都可以撒手给底下的人。
晚上,江觉尘端了杯水到宋思明卧室。宋思明有些吃惊,江觉尘很少在自己休息时间到打扰自己,放下手里的书,听见他说,明天上午就出发去那座老城看看。
第二天一早他们出发了。
旅途对人们来说总是不陌生的,所有人在一出生那一刻起就已经走在各自的道路上,看着不断倒退的车水马龙,熟悉的孤独感席卷了宋思明
我总是找不到自己的定位,宋思明清楚的知道这件事。
他的签证没几天可以待了,回去面对母亲,免不了一顿说教,估计又是教训自己,为什么裸辞之类的话语。
一想到后续面临的各种压力,宋思明有种逃避的想法,宁愿当把头埋进土里的鸵鸟。
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快,宋思明整理好情绪,愉悦地等待即将到达的目的地。
老城历史几百年,被当地保护,至今仍保留了基本的原始面貌。
江觉尘停好车,两人踏上石路,周围人熙熙攘攘,到处都是咖啡店,还有对外摆放艺术画的画店。
对比咖啡店,宋思明宁愿去画廊瞧瞧,早在很久前,自己就被短视频里色彩缤纷,造型各异的奇画种草了。
街头边的画廊不大,里面来来回回也就几条过道。
土砖墙上、地上,摞着一排排被画框保护的画,墙上画框互相重叠,一层又一层,好似被上帝精心侍弄炫耀的宝藏。
宋思明沉浸其中,拿起其中一幅又放下,赞叹这些作者的脑洞,对色彩的感知力
“太厉害了。”
他拿起一幅给江觉尘看,这幅画围绕着田野,用色大胆,几乎全是高明度的颜色,唯一的暗色只在远处的小木屋,只寥寥几笔勾勒出轮廓。
江觉尘接触的画不多,看过的全是拍卖到家里的,用他父母的话说就是:赚那么多钱不装逼干什么。
不过装逼也要装得有格调,所以从小耳濡目染起码能分辨一幅画的好坏。
这副画他没说不好,略微点头肯定宋思明的眼光说:“不。”
得到肯定的宋思明美滋滋地放下画,打算去看其他的,江觉尘有些不解:“不买吗?”
他不是很喜欢吗?
他的疑惑太过明显,宋思明一眼就能看出来,道:“喜欢但也不是有买的必要。”
“为什么?”江觉尘更不懂了,一直以来,但凡他想要的从来没有失手过,除非是他不喜欢了。
“喜欢为什么不买?是钱不够吗?我可以买。”
两人成长环境大相径庭,宋思明努力解释:“大概因为喜欢分很多种,但不是每遇到一次‘喜欢’都要得到它,那世界岂不是乱套了。”
“比起买回家摆放着零星的几个,我更乐意看它们和其他作品放在一起,自成一番风景,那绝对比我放在家好看多了!”
宋思明的想法看似不着调,却总有令人法反驳的道理。
他总让我比昨天更喜欢他,江觉尘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