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几个坡,拐了几个弯,离庄子几百米偏僻处有一个巨大的水塘,水塘前有几间简单的农舍,一圈竹子篱笆围了一个院子,茅草盖顶的土房,里面透出昏暗的黄光。
江卿月整理了下沾满泥土的衣衫,敲了敲门低声道:“林婆婆,是我,小月儿。”
静了一会,终于有人来开门。
开门的是个壮实的汉子,提着灯牵着狗,只开了一条缝往外探了探,看清了江卿月的模样赶紧打开门,“进来吧,血已经止住了。”
门一开,那院中的狗鼻子一闻,总觉得眼前这人气味变得陌生,正要狗吠,好在江卿月反应快,“别叫,再叫踢翻你的破碗。”
大黑狗吓得窜回狗窝,把破碗紧紧地护在身下。
水汪汪的眼睛里都是比我这条狗还狗的委屈感。
“小月儿你可回来了,你,你说的那些是真的?”屋内的林婆婆又心疼又激动地握着江卿月的手。
江沁月大多住在镇子里,与庄子里其他的村民不是很熟,倒是因为林婆婆的两个儿子在江家铺子里当帮工,江勤勉每次回来都要跟着来看一眼。
一来二去,她觉得林婆婆一家倒是比与自己叔父家来得亲切。
林婆婆已到古稀之年,因早年丧夫没少受欺负,不喜与人谈论些家长里短,也不喜欢与人打交道,便搬到离庄子较远的地方安了家。
好在后面两个儿子长得人高马大又是孝顺,也没有人敢招惹她了,渐渐地倒成了边缘人物,不过她也乐得清静。
在庙里要不是她两个儿子故意在那人群里磕磕碰碰,江卿月还真没那么好脱身。
江卿月点头又看向床上的鲛人。
鲛人果然多貌美。
床上的鲛人,紧闭双眼,睫毛微颤,冷汗渗出,痛苦至极。
他那本漂亮幽蓝的鳞片大部分被剥得血肉翻飞,流光溢彩的大尾巴已经被砸得血肉模糊。
“那个月儿啊,要不我们去报官吧,这李氏与江百万干的那些破事,绝不能就这样放过他们。哎,好好一姑娘,长得又好,心地又好,怎么会遇到这样的姨娘与叔父。”
“婆婆,我自有打算,不必为我忧心,这鲛人你们早就知情?”
林婆婆看着那鲛人又是一阵心疼,叹气道,“当年江大爷从清江城里救回来的,后面长大了,府里的池子已经不方便留着他了,大爷便偷偷送到这来,让我帮看着,这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小姐,他不是妖怪,老爷本要告诉你的,可是没想到,哎,都是那天杀的李氏和江百万。”江泽愤愤地说道。
“我知晓了,你们先去睡,我有话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