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到月阁,里面空一人。
慕锦依偎在谢明韶怀中,软语道,“公子生的真好看。奴家从未见过这般好看的人。”
谢明韶低头笑,还不忘调戏怀里的人,“这小嘴可真甜,还有这腰,盈盈一握若骨啊。”
“喝酒吗?”谢明韶问。
慕锦还以为他是想喝酒助兴,贴着谢明韶一杯一杯的劝酒。
过了好一会儿,才走进来一个戴着头纱的成年男性。看不到脸、看起来气度不凡。
“陆公子还带了侍卫来,”面纱男看着守在门口的景元说,“这是不相信我吗?”
看来这个面纱男就是陆凌要见的人。
谢明韶抬了抬手,示意慕锦离开。
“您说笑了,毕竟您是敌是友我还不清楚。”
等到景元把门关上,面纱男坐到谢明韶对面,抬手揭开面纱,不紧不慢的说,“好久不见了。”
面纱男身姿挺拔如松、气势刚健,一双眼睛却是深邃不见底。
最明显的是,他俊美的脸上有一道长长的伤疤。
那人是陆凌认识的,可谢明韶这个替身却不知道,谢明韶只能不言语。
“不认识我了,也对,我离开的时候你们还是个小孩子。转眼你跟婉婉那个丫头片子都成亲了,我都还没来得及送份礼物呢。”
“认识”、“小丫头片子”、“礼物”这些个关键词拼凑在一起,谢明韶也了解了个大概:此人跟皇室的关系极其亲近、也认识萧洵他们。
“确实不记得了,不知你找我所为何事。竟要如此大费周章。”
谢明韶对面纱男做了一个敬酒的动作,又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我是沈长易,太子先前的伴读。”沈长易并未隐藏身份。
沈长易端坐着,握着杯杓的手不停转动着。
“我只是来告诉你一件事的,你的母亲杜衡并不是病死的,她是被你的父亲害死的。”
沈长易话音刚落地,谢明韶腾的站了起来,他撑着桌面,呼吸乱的问,“你再说一遍。”
明明陆允之很爱他的这位夫人,明明陆允之为了杜衡她们母子不惜远赴西南、十多年不回来。
可今天这个人却说陆允之杀了他的夫人。
沈长易对他的反应十分满意,又重复了一遍,“你的父亲亲手害死了你的母亲,不信你可以去查查。”
就像是走在贫瘠的荒漠里,突然出现了个人,告诉谢明韶,前面有一口清泉。
谢明韶竭力平复情绪,他走到阁楼窗前,打开百叶帘深吸一口气,假装冷静冷静,实则是为了方便萧洵观察这边的情况。
“所以你的目的是什么?挑拨我们父子俩的关系?”
谢明韶又走回去坐下。
陆允之是西南边境的主将,有他坐镇,宋国不敢轻举妄动。这帮人突然来找陆凌,怕是想让陆允之的后院着火、顾头顾不上尾。
“你刚才是在给萧洵打掩护对吧?”沈长易冷峻的脸上透着微妙的变化,他神情自若的说,“你们俩真的挺傻的,这么明晃晃的,生怕我不知道吗?”
“那你不打算去跟他打个招呼吗,毕竟——这么多年没见了。”谢明韶接茬。
沈长易却没有起身见萧洵的打算,跟谢明韶就这样静静的相对而坐。
谢明韶也不敢轻易说话。
一柱香过后,沈长易拿起搁在一旁的面纱戴上,临了还不忘提醒‘陆凌’,“一个杀妻的父亲,怎么配得上你满心满眼的崇敬佩服呢?”
果真如谢明韶所猜想的那般。
“时候不早了,我得走了。”沈长易起身,又追加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对了,告诉萧洵,我很想念他皇兄的床。”
沈长易瞥见对楼的萧洵,眼睛却是空洞的,就像是透过萧洵去看另一个人。
谢明韶隐隐明了。
等到沈长易走后,慕锦后一步推开门,她娇俏的眼眸环顾四周,见只有谢明韶一人,她踮着脚尖、提着裙摆翩翩舞了一段。
她舞技卓群,翩翩似嫦娥般,好像下一刻就要飞出这京城,飞到天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