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市街上,一身粉衣的尚清月拉着自家老师的手一蹦一跳的穿梭在人群之间,一会儿看看胭脂一会儿看看路边卖文墨的摊贩,至于那些蔬菜瓜果之类的东西则是被她自动忽略了……
在二人身后还跟着一个神态拘谨的黑衣少年,他的脸上丝毫不见往日的自信从容,在这闹市之中显得格格不入。
可怜的沈烈并不知道尚清月口中的采风是这么个采法,虽有心想找个借口先溜回客栈,可抬头一看那青衫先生脸上洋溢的真挚笑容,想想毕竟才刚认识,就当培养感情了!
“布料布料,上好的布料哎!”
路过一个摊贩时尚清月被眼前五颜六色的长布吸引住了眼球,看了眼身后沈烈身上穿着麻衣开口道:“老师,咱们扯匹布给他们三兄弟一人做两件衣裳吧?”
温如玉还未答话,一直在后面摸鱼的沈烈连忙道:“不用不用!我们都有换洗的衣裳,就放在客栈呢。”
“昨天来的时候我可是看见你两手空空呢!”尚清月毫不留情的揭穿了谎言,“就当是我的赔礼……或者说我这个做师姐的送你们的见面礼吧。”
“尚姑娘从未得罪过我们,何来赔礼一说?”
也不去理会沈烈的疑惑,尚清月抬头看向温如玉:“老师,可以吗?”
“自然,知就改本就是一种美德。”温如玉自然知道尚清月口中的“赔礼”是从何而来,他轻笑道:“你能有这番表现老师很开心,作为奖励你也替自己置办两件衣裳吧。”
“谢谢老师!”
尚清月甜甜一笑,蹲下身细细挑选了几种颜色,在等待裁剪的时间里向摊主问道:“大叔,我们是外来人不熟悉当地的情况,请问这街上哪里有裁缝铺呀?”
“姑娘家里没人会女红吗?”摊贩连忙停下手中的剪子,苦笑道:“看来咱们这生意可是做不成了呀!”
拗不过尚清月的好意只能半推半就应下来的沈烈,闻言不可思议道:“不会吧,难道这偌大的长丰城里竟没有一家裁缝铺子?”
“哎呀这还能有假?我总不至于放着送上门的生意不做吧,东头那边倒是有个布坊,可是人家只做自家卖出去的布料不代加工呀。”说罢,布贩还抱怨了句:“俺也想问裁缝都哪去了,搞得俺们生意是越来越难做!”
温如玉道:“能进坊间的布料价格应当也不便宜吧?长丰城里又不是家家都是富户,平头老百姓的衣物也是个不的市场,难道就没有一个人愿意开间裁缝铺子?”
“哎,怎么没有呢?倒是有不少人家想让孩子学这门手艺,可奈何那刘老头子不肯教呀!”
从布贩口中得知这长丰城本来也有一家裁缝铺子,店里的裁缝是一位姓刘的花甲老人,更是出了名的守财奴。
谁家若是想送孩子去学手艺,需得文钱六吊、排骨两扇再加三坛碧香酒,若是孩童愚笨不堪教导则会被遣送回家,且费用也不退还。
这些个条件一出顿时劝退了绝大部分人家,文钱六吊还不包教会?谁爱去学谁去!
可俗话说的好,物以稀为贵,人以殊为荣。作为长丰城唯一一家裁缝铺子,若是刘老裁缝一归天那这门赚钱的生意不就落到了自家孩子头上了吗?
想到这里也有人家咬咬牙愿意交上这不菲的学艺费,可等到去探望孩子时却发现其学了小半年竟连缝纫机都不曾摸过一下,一问就得知平日里师父除了打杂啥也不让他干。
这事一出刘老裁缝的名声可谓是彻底臭了,一时间长丰城里几乎是人人喊打,那些条件稍微好一些的人家更是宁愿去布坊间里多花点钱,也不愿再光顾那裁缝铺一次。
家里生意一落千丈的同时,其儿子更是卷进了一宗杀人灭门的案子里下了大牢,老裁缝为了这件事可谓跑断了腿,那裁缝铺也早已关了好些时日了。
尚清月一脸遗憾道:“那好吧,看来只能到下个地方再寻此事了。”
“姑娘等等!”布贩叫住欲要转身离开的一行人,尴尬笑道:“您看我这已经裁下来的这块青布……”
“倒是忘了这茬了,既如此劳烦店家就按方才选的尺寸裁剪吧。”
温如玉又向布贩打听了那坊衣间的位置,同两人商议了下决定先去看看此事有没有得商量,实在不行也就只能带着去下一个城池再做打算了。